“你女兒得的什么病?”
“天花。”
“……”
“……”
短短的兩句話,讓桌子上的兩個人相視無言。
“我在村長的家門前跪了一晚上,磕了十多個響頭。村長終于答應(yīng)給我的女兒一顆蓮子,但答應(yīng)的條件是,讓我去村子外面,拐一個人回來。”
“……”
陳卜沒有說話,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憤怒。
那種除惡而后快,迫不及待的憤怒。
“我就那樣,向村子里的另外一個人借了一輛車。出賣身體也好,磕頭求饒也罷。我已經(jīng)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反正已經(jīng)踏上這條路了,為了我的女兒,我什么都能做出來。”
“……,所以,你拐了一個人回到這個村子里嗎?”
“……,沒有,就算是一個只有七八歲的小孩子,就算那個機會很近,我還是下不了手。我從外面搞到了天花的疫苗和藥,在第三天的時候,趕回了村子里。”
“……,如果事情這么順利的話,你肯定就不會坐在我的對面了。”
“對啊,如果事情就這么順利的話。”
張大姐的眼角忽然就流下了幾滴眼淚,陳卜從自己的空間里抓出了一包紙巾,推到了張大姐的面前。
“我趕回到村子里的時候,甚至還沒有走到家,就看見了我的女兒。”
張大姐在努力的掩飾著自己的哭聲,盡管她很努力,但還是忍不住的大聲哭了出來。陳卜用靈能堵住了張大姐女兒的耳朵,讓她可以隨意的哭泣。
“我的女兒,就在那個寒冷的冬天。就那樣孤零零,躺在村門口的大路上。我沖了上去,想抱住自己的女兒,卻只抱住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柴房里突然之間變得很安靜,除了張大姐女兒的呼吸聲之外,什么聲音都不存在了。
“他們?yōu)槭裁匆敲醋觯俊?
陳卜的語氣之中裹挾著壓制不住的憤怒,盡管他早就猜到了,盡管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當他真的親耳聽到這個殘酷的事實時,他還是忍不住。
“陳卜,你聽說過守村人嗎?”
守村人,在他們這里的文化當中,會把村子里的傻子當成守村人。村子里的人都相信,正是因為有這個傻子的存在。村子里才會無病無災(zāi),因為災(zāi)難都讓這個傻子給承擔(dān)了,所以村子不會遭受災(zāi)難。
“村子里缺一個守村人,你是一個外來人,再合適不過了。”
陳卜張開了自己的嘴巴,艱難的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對啊。上一個守村人老死了,所以他們需要找一個新的守村人。可是我很正常,一點都沒有要瘋的意思。所以他們想到了這個惡毒的方法,他們盯上了我的女兒,用特殊的辦法讓我女兒染上了天花,然后又騙我出去。”
“接下來他們就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不管那個可憐的孩子,那個孩子就會自己病死,自己凍死在村莊冰冷的大路上。”
陳卜看著對面情緒近乎失控的張大姐,冷漠的說出了村長的計劃。
“對呀,我瘋了,我抱著女兒的尸體,不吃不喝,就那樣坐在村門口。如果就那樣的話,如果我就那樣死了的話,他們肯定是不允許的。所以他們把我女兒的尸體搶走,把我關(guān)了起來。”
“可能是老天有眼吧,或者說是老天不開眼,給了你這份力量,給的晚了。”
對面的張大姐一臉驚詫的看著對面的陳卜,但驚詫只有一瞬。一瞬之后,她的臉上忽然掛上了釋懷的笑容。
“應(yīng)該說是老天開眼吧,我有了這份力量,就在一個星期以前。”
陳卜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樣的話,事情的全貌就理清了。張大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