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黃浦路。
黃浦路上大大小小的商鋪琳瑯滿目,最多的就是新興起來的各式成衣店,是許多趕新潮的太太小姐們非常喜歡閑逛的地方之一。
時近中午,一對年輕男女牽著一個小女孩,從一家叫云霓裳的成衣店出來。
高大英俊的男子一手牽著小女孩,另一手也沒閑著,拎著一堆大大小小的袋子,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女子身材窈窕,彎腰不時跟小女孩說著什么...
離成衣店不遠的拐角處,有幾個黑衣男子正探頭探腦盯著這‘一家三口’。
幾人小聲交流著:
“都跟了小半天了,這顧軍門還真挺閑的。”
“是啊,他們這些當大官的說是公務繁忙,還不是忙著陪女人,嘿嘿。”其中一個黑衣人笑得那個一叫猥瑣樣,令人作嘔。
“嘿,快跟上,他們去了前面銀座大酒店。”黑衣人見跟蹤的目標馬上就要脫離他們的視線,急忙示意大家跟了上去。
原來這和諧的‘一家人’竟是顧清風,趙婉如和囡囡。
銀座大酒店門口,顧清風那輛蔣委員長配給他的黑色福特車正停在最打眼的地方。
顧清風走到車邊,打開車門,將手里拎著的大大小小的袋子放進車里,在關上車門那一瞬間,他似有意無意掉頭朝身后不遠處瞟了一眼,嘴角微勾,似有若無笑了笑。
這一笑不要緊,嚇得在不遠處盯著他的幾個黑衣人把頭往里一縮。
他們慶幸自己沒被發現顧清風發現。
誰不知道這個顧閻王的脾氣臭,犯在他手里不死也得脫層皮。
“舅舅,怎么還不進去?囡囡肚子餓了。”囡囡的聲音在顧清風耳邊響起。
囡囡見自家舅舅還不進酒店,就牽著趙婉如的手又從酒店門口折返回來。
“走吧。”顧清風一手牽著囡囡,另一手卻擁著趙婉如的柳肩走進了酒店。
那幾個黑衣人這才探出頭來,其中一個道:“咱還是上前一點吧,免得跟丟了不好跟程隊長交待。”
幾人又鬼鬼祟祟慢慢走到酒店旁邊,找了一個賣餛飩的小攤位坐了下來。
叫了餛飩,幾人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老板,再來一碗。”那個吃得快點的黑衣人抹了抹嘴,沖著餛飩攤的老板吆喝道。
“看著人家在酒店吃香的喝辣的,我們哥幾個卻只能在這里吃餛飩,唉~”另一個人口中的那個“唉”字還沒有“唉”完,腦袋就被吃了一記爆栗子。
所以“唉”字在他嘴巴里打了個轉,吐出來的卻是“唉喲”。
“跟這么近是想找死嗎?”打他的正是高勇。
“高組長,今天您怎么親自來了?”他結結巴巴問道。
“吃完了不想死,就趕緊滾去找個隱蔽的地方好好盯著。”高勇近乎咆哮著催促著兩人。
那幾個黑衣人嚇得放下筷子撒腿就跑。
看著幾人倉皇跑去的背影,高勇還是“啐”了一口:“小赤佬,要是讓程隊長看見了,不得一頓抽。”
原來,今天程明遠正去火車站接汪副主席的侄女汪曉妮,要他來飯店先訂個桌,可是銀座大酒店有汪曉妮最恨的人在那里,如果等下碰面了,那得多尷尬?
正當他躊躇不決時,程明遠已經開著別克車來了。
壞了,剛才去賭場賭了幾把,就把訂桌子的事給耽誤了。
高勇只得迎上前,很殷勤給自家大哥開了車門。
“還不快點給汪小姐打開車門?”剛下來的程明遠,他一身簇新淺麻灰色西服,倒也顯得比平明精神了不少。
高勇聽自家大哥這樣一說,很上道又伸手打開后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