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法租界。
圣約翰醫院。
趙婉如守在病床前,病床上躺著的正是錢秘書。
他此時身體很虛弱,好在彈片順利從頭骨部分取了出來,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趙婉如一只手正撐在床邊打瞌睡。
錢秘書也不好驚動她,想從矮柜上拿起玻璃杯喝水。
身體又不得力,怎么夠也不夠不著。
努力了許久,好不容易夠著了,卻一個不穩,玻璃杯“砰”的一聲就摔下來碎了一地。
玻璃杯的脆響驚醒了打瞌睡的趙婉如,在外面守著的大壯聽到聲響,推開房門就沖了進來。
“叔,你沒事吧?”大壯的焦急完完全全寫在臉上。
“我沒事,只是想喝口水,不小心打破了玻璃杯。”錢秘書勉強扯住一絲笑容,想寬他的心。
趙婉如心里更加過意不去:“叔,是我不好,睡得太實...”
“你怎么照顧叔的?這倒好,說是來照顧病人。。?!贝髩咽莻€直性子,有些生氣:“叔,你也是,想喝水也不知道叫我一聲?!?
趙婉如并沒有辯駁什么,重新倒了杯水遞給錢秘書,又趕緊將地上碎了的玻璃渣給掃干凈。
錢秘書喝完水,瞥見大壯還是氣呼呼的:“你先出去?!?
大壯見錢秘書沒什么事,就聽話的出去了。
“婉如,去把門關上,我有重要的事情講?!?
錢秘書眼神嚴肅,趙婉如立刻就依言去關了門。
“這次到上海,我還帶著一個任務,就是要搞到日軍進攻上海的計劃書?!卞X秘書強撐著身體想從床上起來,無奈剛動手術沒幾天,額頭上的縫線都還沒拆,實在是支撐不起來。
趙婉如趕緊拿著枕頭墊在他背后,扶著他靠著床頭,故作輕松道:“叔,別著急,躺著慢慢說,這樣身體才恢復得快。等下大壯兄弟又要沖進來兇我?!?
“你呀,就是心細?!卞X秘書欣慰道。
趙婉如心中困惑,不由問道:“可是叔,日本人進攻上海的作戰計劃書怎么會在上海?”
“還不是那位墻頭草汪副主席想給自己留條后路,派了自己的親侄女來到上海,帶了日本人進攻上海的作戰計劃給那位徐處長,向蔣委員長邀功請賞,以謀后路?!卞X秘書眉尖微皺:“這個消息是我們另一條線上的抗聯同志傳過來的。”
“那組織需要我怎么做?”趙婉如一時不敢相信日本人有如此大的野心。
小日本這樣,肯定不會像國民黨預計的那樣,只會止步于東三省,他們的野心是想吞并整個中國。
一想到這里,趙婉如兩只手也不由攥得緊緊的:待在這上海燈紅酒綠的地方太憋屈了,她真想奔赴前線,跟小日本真刀真槍的拼命!
錢秘書往枕頭后靠了靠,面色愈發凝重:“婉如,小日本野心大著呢?!?
“叔,我保證完成任務。”她才不管小日本對中國的虎視眈眈,只要熱血還在,就勢必要把這些侵略者通通都給趕出中國!
“這周末黨務調查處的徐處長,他會在自己的別墅宴請汪曉妮。也就是汪副主席的親侄女?!卞X秘書知道自己不能參加這次行動。
他和這位徐處長關系很微妙。
一旦徐處長要知道他還在上海,不僅以前偷密碼本的事會讓徐處長想方設法拼盡全力來殺他滅口,上級交給的任務也無法完成。
這次錢秘書要與潛伏在國民黨高層的“紙鳶”接上頭。
主要是傳達黨中央對“紙鳶”的最新指示。
之所以沒發電報和他聯系,是怕暴露“紙鳶”的身份。
畢竟他是我黨最高級別的潛伏者之一。
黨組織就是要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