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
顧清風(fēng)官邸。
二樓書房內(nèi)。
顧清風(fēng)正擦拭著那把M1891/30步槍I型:“老朋友,好久不見。”
自從來上海后,他再也沒有碰過這桿俗稱水連珠的蘇式莫辛納甘步槍。
副官李昆輕敲門進來:“軍門,工兵們已經(jīng)將臨軍營搭建好了。”
“深冬時節(jié),多燒開水,備用軍棉衣也要發(fā)放到位,保暖要緊。”顧清風(fēng)清楚白天操練,不會感到寒冷,可一到夜里,帳篷畢竟只是薄薄一層。
上海本地的義勇軍還好,外地諸如北平馮庸大學(xué)義勇軍、南京抗日救國義勇團鐵血軍、南京中央大學(xué)義勇軍、中國退職軍人抗日義勇軍、四川抗日義勇軍、天津義勇軍等等。
還有海外華僑留學(xué)生和歸國僑胞也組織的華僑救國義勇軍,他們千里迢迢而來,不能還沒開戰(zhàn),就挨了凍...
顧清風(fēng)思及至此,手中步槍一擱:“昆,給我也安置一處帳篷。”
“軍門,您這又是何苦?”副官李昆怎會不知他心意,可如果他凍病了,沒法向最高層交代吶......
顧清風(fēng)眸光微掃,李昆不禁縮了縮脖子,輕嘆了一聲:“遵命!”
接下來的日子里,顧清風(fēng)就和義勇軍們同吃同住,隨時待命增援十九路軍各部。
可此時的南京政府一心撲在“剿共”的“大事”上,集中了大部分的優(yōu)勢兵力去了江西。
對日寇則是繼續(xù)執(zhí)行不抵抗的政策,放任自流。
南京軍政部長何應(yīng)欽則遵從最高層的決策,急電國軍第19路軍務(wù)必忍辱求全,并強令上海市長吳鐵城于28日13時45分全盤接受日寇提出的無理要求!
暫時下野在奉化溪口的南京最高層,則委托國民黨元老張靜江說服軍長蔡廷鍇避免與日軍沖突,并調(diào)國軍憲兵第16團接替上海第19路軍防務(wù)。
日寇接到國軍市長吳鐵城答復(fù),表面上表態(tài)“滿意”,可卻又以保護日本僑民為由,令中國軍隊必須撤出閘北。
可戰(zhàn)事之初,上海日寇駐海軍陸戰(zhàn)隊1800余人、武裝日僑4000余人、飛機40余架、裝甲車數(shù)十輛,分布在虹口租界和楊樹浦,另有海軍艦只23艘,游弋在長江口外和黃浦江上,由海軍第1遣外艦隊司令鹽澤幸一指揮。
19軍的總指揮蔣光鼐、軍長蔡廷鍇深知日寇的狼子野心,早就于1月23日和下屬的眾將領(lǐng)在龍華警備司令部召開了駐滬營以上軍官緊急會議,決定“與倭奴一決死戰(zhàn)”,“死守國土”,并密令各部隊嚴陣以待。
果然不出所料,時至1月28日午夜,駐上海的日本陸戰(zhàn)隊兵分三路,在日本海軍陸戰(zhàn)隊指揮官海軍大尉鮫島具重指揮下,1600多名日軍依靠20余輛鐵甲車和摩托車的掩護,向上海閘北的寶山路、虬江路、廣東路、寶興路、橫浜路、天通庵路、青云路發(fā)動突然襲擊。
29日凌晨1時,蔣光鼐、蔡廷鍇、戴戟不得不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授,違抗南京政府不抵抗的政策,聯(lián)名向全中國各界同胞發(fā)出通電,電報內(nèi)容如下:
【暴日占我東三省,版圖變色,國族垂亡!最近在上海殺人放火,浪人四出,世界卑劣兇暴之舉動,無所不至。而炮艦紛來,陸戰(zhàn)隊全數(shù)登岸,竟于卯(二十八)夜十二時在上海閘北公然侵我防線,向我挑釁。
光鼐等分屬軍人,惟知正當(dāng)防御,捍國守土,是其天職,尺草寸地,不能放棄。為救國保種而抗日,雖犧牲至一卒一彈,絕不退縮,以喪失中華民國軍人之人格。此志此心,可致天日而昭世界。炎黃祖宗在天之靈,實是憑之!十九路軍總指揮蔣光鼐,軍長蔡廷鍇,淞滬警備司令戴戟叩艷。】
在蔣光鼐、蔡廷鍇的指揮下,駐守閘北的第十九路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