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靖！”汪曉妮半跪著扶起柴靖，氣得瞪著程明遠和高勇：“還不快過來扶一把？”

程明遠對她是言聽計從，只有高勇白眼直翻。

“舅舅，血！好多好多的血！”囡囡杏眼圓睜，眼神流露出莫名的恐懼。

顧清風側目，他看不到自己的后背，可囡囡的小腦袋倚靠在他肩膀上，自然是能看到柴靖撲上來時，被子彈射穿后背留下來的那兩個血洞！！

其中一個被蔡家明臨時補的那槍，正好打在柴靖的小腹。

聽到囡囡稚嫩的聲音，原本往東側走的顧清風，還是駐足停下：“你們最好先給他止血！”

慌了神的汪曉妮這才似乎清醒了些許，趕緊吩咐程明遠去拿藥箱。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趙婉如和剛回來的吉野匯合，出了小站口，就看到這樣的場景。

她迎上去抱過囡囡，在顧清風耳畔低低道：“這么好的機會，怎么不除了...”

意識到囡囡在自己懷里，她便還是將話頭止住。

顧清風擁著趙婉如，側目掃視了一下蹲著為柴靖止血的汪曉妮，直到看到站在一旁的高勇神色有異，心中一動，扭回頭對趙婉如淡淡道：“.....相信我，天道好輪回...”

這？

他眼底那抹異彩令趙婉如有些不解，可現下也管不了這些細枝末節。

顧清風幾人在吉野他們的簇擁下，進了小站臺，往列車方向走去。

而躺在地上的柴靖也沒等到程明遠拿來的藥箱。

那是因為高勇手指間藏著的那根淬了劇毒的銀針，一抬手便疾射入柴靖的太陽穴里。

此刻的柴靖，一直盯著囡囡離開自己的視線，直到只留下天邊那抹晚霞：囡囡頭上別著的那枚耀眼的紅蜻蜓飛舞著，離他越來越近......

晚霞中的紅蜻蜓，越來越多，像一個個精靈，直直撞入柴靖的心田，這時，一個身著白色連衣裙的窈窕女子款款走來...

“雪色...你來了...”他眼睛閃動著光芒，吃力抬起胳膊，想握住女子手臂，卻還是斷然垂下來......

瞳孔渙散，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阿靖！阿靖！你醒醒！”任憑汪曉妮怎么呼喚，躺在地上的柴靖此時臉龐蒼白如紙，已然是了無生氣...

而高勇不自覺的退后幾步，接過剛趕來的程明遠手中的藥箱：“老大，汪小姐傷心過度，你得好好安慰。”

柴靖死了？

他居然就這樣死了？

程明遠有點不相信。

見他還在遲疑，高勇不得不又推了他一把，

自己則抱著藥箱，眼底劃過一絲喜色：終于替自家老大除去了這個禍害，以后汪小姐肯定就會多看老大一眼...

飛馳的列車上。

車廂里，趙婉如給已經熟睡的囡囡掖緊棉被，才悄悄退出了房間.....

走廊里，顧清風正抽著香煙，見趙婉如出來，便掐滅了煙頭：“睡安穩了？”

趙婉如點點頭，望向車窗外。

那倒退著的茂密樹林，令她思緒翻飛......

顧清風攬住她的腰肢，同她一樣盯著外面的風景：前路漫漫，到了東北，又是何局面，一切都不在自己掌握中。

一縷黑發拂在他鼻尖，幽香撲鼻。

指尖纏住她那縷長絲，顧清風心中默念著：幸好有你，不，幸好有你們，點燃了在黑暗中潛行的自己......（完）

諜戰：誰是叛徒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