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害怕,而是激動。
“少,少夫人,我,我也能去?”
許婉寧笑笑,“我?guī)鹤拥娜巳ィ阋彩且环葑樱瑸楹尾荒苋ィ俊?
長安高興地蹦了起來,“我這就去收拾東西。”他高興,禮儀卻不敢忘:“長安謝謝少夫人。”
“傻孩子。”許婉寧嗔笑,摸摸長安的頭。
心也跟著幸福了好幾分。
吉祥是走不了的,因?yàn)榍飲邒咴诩疫€沒有回來。
幾個人出來的時候,吉祥癟著嘴,才十三四歲,粉嫩的臉還帶著嬰兒肥,娃娃臉,眸子是跟水一樣的清澈,下一步就要掉出金豆子。
她看著紅梅青杏手里的包袱,雖然什么都不說,卻也什么都說了。
這個孩子……
許婉寧默默嘆了一口氣。
吉祥在寧院待不久了。
馬上就會嫁出去,而嫁的那個人……
還是個熟人啊。
她還是個孩子,卻被家人當(dāng)做斂財(cái)?shù)墓ぞ摺<槌黾蓿€給了一點(diǎn)添妝,后來就漸漸忘記了這個人了。
前世許婉寧再聽見吉祥這個名字時,吉祥已經(jīng)死了。
死得極其的不體面,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娘家早就與她斷了聯(lián)系,逢人就說她水性楊花,死了活該。
夫家也早就休了她,再娶了一房,連吉祥這兩個字都不愿意再提。
許婉寧顧念著曾經(jīng)主仆一場,讓紅梅去給她收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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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梅回來就哭了幾場,好幾日眼睛都是紅紅的。
這個孩子,她又做錯了什么?不過是紅塵俗世中的一葉,風(fēng)要她往哪兒飄就往哪兒飄。
飄到小溪流里,沿途風(fēng)光秀美。
飄到臭水溝里,只能腐爛發(fā)臭。
許婉寧打算拉她一把。
“吉祥,這幾日我們?nèi)デf子上,寧院就交給你看守,你可能守好?”
不僅是這個院子,還有院子里的東西。
這可是少夫人信任自己啊。
吉祥重重點(diǎn)點(diǎn)頭,“少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守著寧院,就是一片葉子奴婢也不會讓它飄墻外頭去的。”
絕口不提也想跟著去的事情。
許婉寧拍拍她的肩頭:“好,看得好,我回來重重有賞。”
吉祥目送幾人走遠(yuǎn),就抹了把臉,將還沒掉出的眼淚逼了回去,娃娃臉這一嚴(yán)肅起來,整個人仿佛換了一種狀態(tài)。
并沒有因?yàn)樵S婉寧離開而松懈,反倒越發(fā)地認(rèn)真起來。
馬車已經(jīng)在門口等了,還是老栓頭趕車。
幾人上了馬車,終于走了。
呼吸到外頭的空氣,許婉寧整個人都松弛下來了。
同樣松弛下來的還有崔云楓。
崔云楓幾乎是守在楓葉樓聽門房的動靜。
馬車準(zhǔn)備好了,就在門口等著。
許婉寧出去啦。
馬車走啦。
崔云楓的緊張呼啦一下就卸下了,腳上像是裝了風(fēng)火輪,馬不停蹄地趕往慶豐院。
白青青送到慶豐院就醒了。
原本還以為崔云楓會在身邊守著她,可一睜開眼睛,她還在自己小小的逼仄的簡陋到只有一張炕一張桌子一條凳的下人房里。
別說是崔云楓了,就是連只蒼蠅都沒有。
沒人陪她。
白青青委屈地哭了。
身邊沒人勸,又越想越生氣,越想越難過,這一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枕頭都被浸濕了,就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
白青青激動地朝門口看去,眼神中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