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院子里,穿著一水兒藍色下人服,腰間系著紅色長巾的丫鬟仆人有條不紊地上菜,擺盤。
每一張矮桌上,上面各種各樣的珍饈美味擺滿了小方桌,擺盤精致,一看就花了心思花了錢。
前院熱鬧得很,新娘子轎子來了之后,鞭炮聲禮花聲就沒斷過。
崔祿拉著紅綢子,看著對面一身紅色嫁衣的女子,心里美得冒泡。
怪不得大家都喜歡三妻四妾,原來不一樣的女人有不一樣的滋味。
二人正往府里頭走,外頭傳來一聲傳唱:“燕王到。”
燕王來了?
崔祿一陣激動,連忙將綢子給了旁人,三步并作兩步就去迎客人。
“王爺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崔祿很高興的。
在燕城,燕王就相當(dāng)于土皇帝,崔祿屈居他下,還是想跟他搞好關(guān)系的。
燕王二十五六,一身靛藍色的直裰,襯的是氣宇軒昂、英俊瀟灑。
他笑意盈盈:“咱們燕城的情種終于娶側(cè)夫人了,不然咱們這群人,怕是要被家里的母老虎給念叨的沒完了。”
同來道賀的王興民也笑:“王爺說得太對了。下官都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只要跟我家那母老虎去信說些苗頭,她就拿侯爺來教育下官。
說下官人微言輕、官沒侯爺大,花花腸子卻比侯爺還要多,說侯爺都沒妾室,下官有什么資格有妾室,實在是……”
他訕訕笑著,旁邊的人捧腹大笑。
“侯爺四十不惑才娶側(cè)妃,新娶的這位側(cè)妃,一定是侯爺?shù)囊庵腥税桑俊边@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在笑聲中傳出來。
聲音很輕,卻讓人無法忽視。
崔祿看向燕王身旁的那個年輕男子。
看著不過二十出頭,一身紫衣穿得人翩若謫仙,若不是能明顯看出他脖子下凸起的喉結(jié),崔祿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女扮男裝了。
“這位是?”
王興民立馬止住了笑,雙手搭在身前,微微駝了背,眼神低垂,沒有說話。
旁邊的人都不認識他,也都跟著崔祿一樣,投去好奇的目光。
燕王笑道:“是本王的一位朋友。”
“王爺?shù)呐笥岩簿褪窍鹿俚呐笥眩鯛敚獣r到了,下官舔著臉,求王爺做個證婚人,不知道王爺可否賞個臉?”崔祿倒是知道順桿子往上爬。
這不僅是給他面子,更是給陳綿綿的面子。
雖然是個側(cè)夫人,但是她是在燕王的見證下嫁給崔祿的,在侯府的身份又漲了三分。
這個消息傳到杜氏的耳中的時候,她一直笑著的臉僵了好一會兒。
坐著女眷的廳堂里,大家看到杜氏怪里怪氣的臉,都心照不宣。
要說燕城哪個女人最讓人羨慕,杜氏拔得頭籌。
要說燕城哪個女人最遭人恨,杜氏也拔得頭籌。
杜氏就是那個讓人羨慕嫉妒恨的人。
羨煞全燕城的女人,也遭全燕城的女人嫉妒。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杜氏吃癟,強顏歡笑接側(cè)夫人進府的模樣,在座的各位婦人心里別提多舒坦了。
這世界上哪里有從一而終的男人?
沒有的,年輕不花,老了還是會花的。
除非,他掛在墻上。
死了的男人才最專一!
許婉寧并沒有去前院招呼客人,她主動請纓留下來照顧崔云楓。
畢竟這樣的場合,她一個小輩出不出現(xiàn)不打緊,杜氏不出現(xiàn)才會出事。
為了侯府的面子,為了崔祿的面子,杜氏就算心里再恨,也只得忍著,強顏歡笑。
前院的事情很快就傳到許婉寧的耳朵里。
她自顧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