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瞞不了,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和盤托出。
馬車里不時地傳來裴文定的暴怒聲,在滿是灰塵的鄉間小路上飛揚。
沒人注意到,一個人坐在一處小土坡上,盯著馬車離去的方向。
正是扶柏,望著裴文定離去的方向笑了笑:“這可不是一家單純的人哦?!?
他拍了拍手,大拇指食指在唇邊一捏,發出響聲,一匹高頭大馬從林子里朝他沖了過來,扶柏沒讓馬停,直接一個飛身,翻身上了馬,馬兒沖下了土坡,沖入了林間,消失不見了。
常家。
常二正在發怒:“你們糊涂,糊涂??!你們怎么可以讓小妹委身給他,糊涂啊!”
“怎么糊涂了?!背S龀橹禑?,不理解常二的意思,他覺得這事兒做得挺聰明的,“小妹都已經是他的人了,他還能反悔不成?況且他臨走的時候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最快三日,最遲十日,他就會來接小妹回府,他那么大的官,還能騙我們普通老百姓不成。”
“老二,是你讓小妹去照顧他的,你也是這個打算,怎么就成我們糊涂了呢?!背4笙眿D也說道。
常大是不說話的,不過也有這個意思。
常二當初的意圖不是這樣的。
“我讓小妹去照顧他,是這個意思,可沒讓小妹就委身給他,你們沒聽說過一句話嘛,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讓小妹吊著他,他吃不著,等到了府里頭之后,不用我們急,他都會急著把小妹接回去,可現在呢?男人都吃干抹凈了,他急個屁啊!”
常二這話,話糙理不糙。
作為一個男人來說,吃不著,才是最讓人牽腸掛肚的!
常母終于知道自己的不安來自哪里了,她急得都哭了,“那現在怎么辦啊,你妹妹她都已經是國公爺的人了?!?
常大和媳婦對視一眼,也紛紛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了驚慌。
常二雖然平日里油嘴滑舌的,可他有時候說的話還是挺有說服力的。
常遇握著煙袋的手都哆嗦了下。
可這個時候,不能亂了陣腳!
“不可能的,他是鎮國公,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說了會接小妹就是會來接小妹?!背S銎鹕?,厲聲說道:“咱們先等三天,三天不夠就等十天,若是他還不來……”
他渾濁的眼神有著毒蛇的陰鷙:“不來我們就告狀去,說他強占民女,看看是他國公爺的臉面要緊,還是我們這平頭老百姓的命要緊?!?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既然已經決定走這一步了,斷然沒有回頭膽怯的道理。
“你好好準備一些東西,到時候小妹帶進國公府,打點的地方多,你如果她手頭寬裕些,膽子也大些。”
常母點點頭:“好,我會準備的?!?
一旁的常大媳婦聽了這話,眼神有些古怪,往后頭縮了縮。
常二氣得跺腳,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辦法了。
只有等了。
扶柏從常家村離開之后,回了離園。
如今離園少了十幾個人,特別是許婉寧,安靜得很,原本只愛安靜的裴珩,現在已經完全不習慣了。
他待在書房里。
先是看了一本書,翻了兩頁,看不下去,丟了,又起身,去書柜上拿了另外一本,連翻開的欲望都沒有,又順手丟回去了。
書看不下去,那就練字吧。
練字可以凝神靜氣,練字吧。
裴珩拿起筆,在硯臺里蘸滿了墨汁,剛提起來,突然想起,上一次,他寫字的時候,阿寧就站在他的身側,一邊給他研磨,一邊看他寫字。
女兒家的香氣,在他的鼻尖縈繞,紅袖添香,也不過如此。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