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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生活在橫濱的人,幾乎沒有不畏懼港口Mafia的——而在這個被年輕首領以鐵血手腕極致擴張過的港口Mafia更是如此,它甚至都已經不再單單安心于橫濱一隅、而是手伸能伸至整個關東地區的龐然大物。
在這個世界里,夏目漱石的三刻構想因港口Mafia與另外二者過于懸殊的對比而早失去了探討意義……而于武裝偵探社而言,若非前陣子為了「芥川龍之介」,他們絕不會與那樣一個組織硬碰硬。
然而現在,在「江戶川亂步」的口中,偵探社員們卻知道了一個相當可怕的事實——
“什么?!另一個世界的織田先生,居然和港口Mafia的首領是朋友???”
「谷崎潤一郎」驚道,“這、這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
畢竟按「織田作之助」的說法,前陣子他還在酒吧里拿槍對著那家伙、質問其目的……甚至他們還殺上港口Mafia大樓……結果現在說他們好像是朋友?
「織田作之助」的思緒也很復雜——自那天收到一封疑似另一個世界的人送來的信,以及從「江戶川亂步」口中得知的一部分猜測之后,他就隱隱有了某種想法。
這種想法在拆開那封信,發現這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所寫時更是達到了頂峰——身為已經能夠出版小說的「織田作之助」,他更清楚自己會寫下怎樣的文字,也明白這封信是偽造的可能很小很小。
況且還有偵探社天然給予了完全信任的「江戶川亂步」背書,這封信的可信任度又升一級……卻令「織田作之助」讀完信之后,內心涌出了于他而言相對少見的復雜情緒。
在信中,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以一種閑聊小敘的口吻介紹了他和太宰治相知相識、同在lupin喝酒的故事。
字里行間的某種帶有微醺意味的暖意滲出、讓人看著看著,總能不經意為其描寫出的那位總有著各種奇思妙想的友人的有趣言論會心一笑。
讀完這一段時,「織田作之助」既為自己曾一度擁有過這樣的一位朋友而感慨,也明白了為何那天的「太宰治」會對他在lupin里舉槍的動作如此過激。
……是他自己打碎了那位與他單方面相識、又在暗中為他做了那么多的友人的一廂情愿。
這確實是他的錯。
把信反復又讀了很多遍之后,愧疚的「織田作之助」選擇將那封信頗珍而重之地放入了工位的抽屜之中、起身向「江戶川亂步」詢問:“我能去和他道歉么?”
綠眸的偵探像是只沒骨頭的貓一般、懶洋洋地趴在桌上玩一枚滾動的彈珠:“那可得要跑好多趟——唔,他現在估計沒勇氣見你?”
“……是我對不起他。”「織田作之助」見對方沒有說不行、只是可能得耗費一番功夫,他便出發了。
而后便是一次又一次地跑空——但「織田作之助」的耐心向來很足,他覺得自己一定會找到一個時機見到對方、并向他鄭重地道一次歉。
時間回到現在,又一次打算出發的「織田作之助」被已經發現他周末異常活動的社員們詢問,便也沒怎么遮掩地告出了事實……然后他們就集體瞳孔地震了。
而「芥川龍之介」更是一臉復雜——本來他從別人那知道黑衣人居然從樓上跳下去沒死的時候就很迷惑了,結果現在對方本來讓他死守的另一個世界秘密……好像也不太藏得住了的樣子?
這黑衣人怎么又當又立的?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某個人的聲音突然響起、成功地讓本來因下班而吵吵嚷嚷地聊著天的眾人倏地安靜了下來:“織田,你可能不用去找人了。”
出聲的赫然是正在工位上轉著椅子玩的「江戶川亂步」。
「織田作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