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值得我信?!?
“是嗎?”
妹妹眼底的光芒,刺痛了陸明澤。曾幾何時,他也有過相信的東西,可終是支離破碎。陸明澤隱下眼底的霜霧,道:“他或許是可信的,可我不能將我的至親至愛系于他一人之上?!?
陸明泱心驚:“三哥,你想干什么?”
話音未落,鄭好急匆匆的跑進來,稟報道:“王妃,宋國公帶著免死鐵券跪在了午門外,求陛下開恩。”
陸明泱疑惑:“他這個時候救宋維,不合適吧?”
“不是!”鄭好也是滿臉疑惑:“宋國公要救的,是城陽侯。”
陸明泱和陸明澤對視一眼,匆匆趕往午門。
宋國公身穿禮服,高舉免死鐵券跪在狹長的冗道前,佝僂的身子在烈日的照耀下,照的影子更加短小。
兩人趕到的時候,蘇公公已經早一步,將宋國公請了進去。兩人只能看到一個佝僂的背影,走進清冷的冗道,三步一叩首的消失在眼前。
半個時辰后,皇上宣陸明澤進宮。蘇公公親自去請,在宮門口看到了陸家兄妹。他自作主張將寧遠王妃也傳了進去。
路上,陸明泱悄聲問:“蘇公公,父皇是什么心思?”
蘇公公也沒時間細說,壓低聲音道:“王妃,您一會兒勸勸兄長,畢竟死人沒有活人重要,是不?”
陸明泱疑惑間,跟陸明澤走進立政殿。
立政殿內,皇帝高坐上位,左右坐滿了會審城陽侯的官員。宋國公跪于中央,朝冠放置身前。
陸明泱和陸明澤越過宋國公行禮。
皇帝道:“宋國公說他一向視陸劭的兒女為自己的兒女,想用免死鐵券救城陽侯一命,朕覺得也不是不可以。”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只是宋家的免死鐵券只能救宋家人,這是規矩。不若這樣,朕特許宋國公認城陽侯為義女。陸三郎覺得如何?”
很明顯,皇上在試探陸明澤的反應。
陸明泱跪下謝恩:“兒臣謝父皇?!?
“你謝朕有什么用,陸家三郎覺得如何?”皇上再問。
陸明澤雙拳緊握,冷冷道:“我陸家不會再與宋家有絲毫關系?!?
陸明泱覺得三哥也不像楚銘征說的頭腦簡單,拽著他的衣袖,哭求道:“三哥,逝者已矣,生者可追。母親早逝,你可是長姐親手養大的。”
“別說了?!标懨鳚烧驹谀抢?,足足站了有半刻鐘,咬牙道:“臣全憑陛下做主?!?
說罷,轉身離去。
陸明泱追了出去,故意大聲道:“三哥,宋國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走出午門,一名小太監的呼喊聲傳來,兩人回頭看去,只見宋國公宋國公在小太監的攙扶下,疾步走來。
陰暗的甬道下,不過百步,滿頭青絲變白發。宋國公走出來,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就連宮門的侍衛都震驚了。
看到陸明澤,宋國公推開小太監,輕整發鬢,拂衣跪下,重重叩首。
“宋伯父?!?
陸明澤想要上前去扶,陸明泱攔住了他。這里的一舉一動難保不傳入皇帝耳中。既是仇人,她不能讓皇帝懷疑,冷冷道:“大晟三萬忠魂,我城陽侯府三條人命,宋國公就憑一張免死鐵券,想讓我三哥原諒你?”
“不,老夫不敢作此奢望?!彼螄煅实溃骸笆抢戏蚪套訜o方,害了你的父親。老夫不敢求賢侄原宥,只求賢侄賜老夫一件令尊的舊物。讓老夫能夠日日焚香祭拜?!?
立政殿的大臣接連出宮,看著這一幕,不忍的移開目光。
陸明泱冷冷道:“宋國公這副樣子做給誰看呢,沒有?!?
宋國公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