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一大清早,林婉娩打算去處理永王的身后之事。
青青正替林婉娩梳妝,李嬤嬤手中拿著素服,替林婉娩穿上。
花鈺在一旁輕聲道:“郡主,我也想去吊唁永王。”
“好。“林婉娩看著他,淡淡點頭。
永王府中,靈堂高懸。
白幡在風中輕輕搖曳。
眾多身著素服的下人們低垂著頭,腳步輕緩而有序,臉上盡是沉痛之色,見到林婉娩前來,紛紛行禮:“郡主……”
林婉娩與花鈺二人神色清冷悲痛,都身著素縞,走入靈堂中央。
見永王的靈柩靜靜安放,四周裊裊的香煙彌漫開來。
沒過多久。
在李嬤嬤和永王府上管事的安排下,庭院中,樂師們奏響著低沉哀婉的哀樂。
花鈺看著一陣涼風拂過,吹落了庭院中幾樹凋零的花瓣,覺得生命的逝去如同這凋零的花瓣,隨風便散了。
他又想到了那朵永生的牡丹花。
他溫柔地看向林婉娩,希望他們二人的關系,能不易凋落。
李嬤嬤在一旁提醒道:“郡主……吊唁永王的大臣們來了。”
“六部尚書及各位大臣們,前來吊唁。”
大臣們陸續踏入永王府。個個表情肅穆,手持祭禮,滿懷哀思。
林婉娩跪在靈堂一側,面色清冷,看著六部尚書帶頭向永王行禮,后又恭敬地朝著將祭禮呈上,言辭悲切:
“郡主,請收下禮部這微薄祭禮。”
“這是戶部。”
“這是刑部的祭禮,以表對永王殿下的追思。”
“這是兵部的。”
“這是……”
林婉娩眼眸里盡是涼意,直視著眼前幾人,聲音冰冷地說道:“諸位大人,這禮,本郡主就不收了。
永王在世之時,你們可曾正眼瞧過他?
如今他人已不在,這些虛禮又有何用?”
她的話語擲地有聲,讓六部尚書以及后面的大臣們面露尷尬。
戶部尚書孫金義試圖解釋:“郡主,此乃我等的一番心意……”
未等他說完,林婉娩冷笑著打斷道:
“心意?如今這遲來的心意,恕本郡主無法接受。
若是有人在陛下面前,以這祭禮之事說些什么。
永王怕是不得安寧。”
隨著林婉娩的堅決拒絕,氣氛愈發凝重。
身后的大臣們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林婉娩挺直了脊梁,目光掃過眾人,再次強調:“來吊唁即可,無需這些虛假的祭禮。”
眾位大臣無話可說,一位位大臣輪流著來行吊唁禮,整個靈堂陷入一片沉寂。
“刑部侍郎前來吊唁……”
歐陽清宇朝著永王的靈柩行禮,復又徑直走向林婉娩,目光里透著濃濃的關切:
“郡主……你可好?”
林婉娩不露痕跡地避開他的目光,客氣而疏離:“多謝歐陽大人關心,本郡主還好。”
“歐陽大人”……歐陽清宇心中一痛,他分明感覺到郡主對他不再有往日的親密,他們之間豎起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歐陽清宇望著林婉娩那清冷而悲傷的面容,心中滿是無奈與痛苦。
此刻,他多想將她擁入懷中,給予她安慰與溫暖,可如今,她卻對他如此冷漠。
他收斂情緒,湊近輕聲道:“郡主,葬禮結束,秦俊會查抄紅月樓。”
林婉娩聞言,冷眸看向他:“什么?”
歐陽清宇又道:“秦娘子,估計是跑了。”
林婉娩眸色微動,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