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活力,那是不是該做些屬于活力范圍之內的事?
甄鑫的雙腳莫名其妙地就走向阿黎的房間。
房內的擺設,與自己的房間幾乎一樣。一床一桌一椅,以及靠墻的一排書柜。
只是書柜里沒有一本書,上面零落著一些鏡子、梳子與小剪。
月光從窄窄的石條窗之間擠入房間,似笑非笑地看著站在床前,睜大著雙眼的甄鑫。
房間里飄浮著淡淡的香氣,大概只有這些香氣,才能證明這里是個女子的閨房。
甄鑫抽了抽鼻子,隔著一簾蚊帳,其實啥都看不見。
“阿黎,阿黎……”甄鑫輕輕地叫了兩聲。
床上人影似乎微微動彈,甄鑫立時轉個方向,隨時準備跑路。
蚊帳翻開,一條腿橫伸而出。
甄鑫已退至門口,一顆心卟嗵嗵直跳。
雖然自己沒有圖謀不軌的心,可是有圖謀不軌的行。阿黎一旦醒來被她抓個現形,暴捶自己一頓可能都算是輕的。
但是,那條腿終于還是耷拉在床沿,再無動靜。
屏息了十五秒之后,甄鑫松了口氣,又挪回床前。
月光照在帳前,輕裳斜蓋著的一條堅實長腿,圓潤且又飽滿。讓甄鑫覺得氣血自丹田直沖而上,鼻尖渾熱,腦子陣陣犯暈。
糟糕,暈腿了!
滿腿子都是腦子……
阿黎這模樣,八成是中了迷藥。看來,問題就是出在那缸咸菜上。
是誰下的迷藥?如此精準!
甄鑫嘆著氣,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地離開阿黎的房間。
站在院中琢磨片刻,甄鑫先去灶房直接砸碎了那缸咸菜。再回屋抱床薄被,卷坐在阿黎虛掩著的門前。
迷迷糊糊,晃晃悠悠之中,眼前閃出一片園子。奇石側立,斷井頹垣之間,是朵朵正在盛開的牡丹。
數株郁郁的梅樹之后,是一個略顯破敗的亭子。一個女子倚亭而立,身著翠生生的裙衫,頭載艷晶晶的花簪。
牡丹亭啊……
這個我熟!
甄鑫大喜,抬腳便往亭上沖去。
亭子里,女子長袖掩面,緩緩轉身,柔軟的腰肢似乎不堪一握。
甄鑫如遭雷擊,這位,是姓杜的阿黎?
而且還是眉目含春,令人生不出一絲絲懼意的阿黎!
快上!
甄鑫穿過怒放著的花叢,越過涓涓而淌的小溪,爬過崎嶇不平的假山,終于渾身大汗地踏入亭中。
“小姐姐啊——咱一片幽情,愛煞你哩!”
甄鑫忍不住唱道:
“轉過這芍藥欄前,
緊靠著湖山石邊,
和你把領扣松,衣帶寬,
袖梢兒溫著牙兒苫也,
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
甄鑫臉上綻放出如花般的純潔笑容,雙手顫微微地伸向眼前這張吹彈可破的粉臉。
“你在干什么?”一聲大喝突然傳來。
甄鑫茫然地睜開眼睛,天已大亮。
沒有翠生生的裙衫,沒有艷晶晶的花簪,更沒有含春的眉目,只有一雙布滿冷霜、幾欲噬人的眼睛。
甄鑫一蹦而起。
“阿黎,你,你聽我狡辯……哦不,解釋下……”甄鑫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說道。
阿黎冷冷地看著他,問道:“你剛才唱的什么?”
她不關心我為什么會蹲在她門口,卻關心我唱的什么?
是因為我唱得太好了嗎?
甄鑫略顯得意的說道:“這是一出戲文,講的是……”
“戲文?你什么時候學會唱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