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妝,對于大多數(shù)正常的男人來說,會是個過不去的檻。可是對于甄鑫而言,沒有任何的心理障礙。
上輩子,無論是平日里的練戲、配戲,乃至應(yīng)急時上臺替戲,甄鑫都沒少演過女旦。雖然這不是他的專業(yè),可是對他而言,也不是一件多么驚世駭俗之事。
想想梅大家,看看張哥哥,哪個不比自己強!
不過,這身妝容,落在茍順與蔡老二眼中,卻委實讓他們難以接受。
一方面,是無法將眼前嬌柔的杜麗娘與原本陽剛的甄鑫完全對等而視。另一方面,他們的心里,卻有著許多的忐忑與不安。
自己可是要跟著甄公子干大事的,可是自家大佬,怎么可以成為這般柔美模樣?
他喜歡戲曲,這個可以。他喜歡演戲這個賤業(yè),其實已經(jīng)讓他們有些接受不了。如今發(fā)現(xiàn),他還喜歡當一個女戲子?
戲臺之上,有許多旦角會演末,稱為“旦末雙全”。可是茍順卻從來沒聽說過一個男子會去飾扮旦角。
你哪怕演個柳夢梅也好啊……
天似乎都在塌下來的感覺!
被摟住的胳膊,感覺上有些硌得慌,甄鑫只好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茍榕的腦袋,說道:“好了,有正事要談,我把衣服換一下。”
“我來幫你吧……”茍榕仰著臉,輕輕地求道。
“我來吧。”阿黎突然說道,一臉平靜。
這是阿黎第一次跟茍榕搶生活秘書的工作,茍榕驚訝地看著阿黎,卻沒有感覺她有任何的氣惱情緒。
阿黎是個好人,為人直率,任何讓她不喜歡或不高興的事她都會毫不含蓄地說出口,否則就是直接動手。
所以,她不會用這種方式來刁難自己。
那是為什么呢?
茍榕腦子飛快轉(zhuǎn)動,低著頭退后兩步。
“行了,都出去吧!”茍二娘趕鴨子般的將其他人趕出船艙,“老二,你去給公子打點溫水來。”
“哎。”茍榕退出艙門,心里微暖。
還是二娘對自己好,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待會還可以再來。
船艙終于安靜了下來。
甄鑫張開雙臂,輕抖云袖,對著阿黎柔柔問道:“我好看嗎?”
話剛出口,心里卻閃過一絲怪異。自己這語氣,為什么那么像茍榕?婊里婊氣的……
阿黎認真地點了點頭,毫不掩飾眼中的欣賞,耳根紅云微起,看著甄鑫的一雙媚眼,問道:“要抱抱嗎?”
甄鑫一怔,點頭如搗蒜。
這可是阿黎第一次主動啊!
天可憐見,自己早該女妝了……
不過,阿黎的取向會不會有偏差?真要如此,難道說自己得一輩子女妝?
那可不成。
阿黎舒展雙臂,摟住甄鑫。
甄鑫仰頭,嘴唇剛剛夠得著她的下巴。雖然半年來長高了一些,但還是差著幾寸……
正待踮起腳尖時,阿黎卻已將他輕輕拎開,耳根上的那抹粉紅已暈染至腮下。
“阿黎……”甄鑫軟綿綿地不滿道。
“好了。”阿黎輕聲說道:“快些換衣服吧,他們還等著你議事。”
當阿黎變得會講道理的時候,甄鑫只好摁住騷動的心,在阿黎的協(xié)助下,褪下層層戲服,解開發(fā)髻,擦去臉上的粉妝與淚痣。
甄鑫一動不動地站著那,兩個之間雖然沒有任何言語,可是此時卻讓甄鑫感覺到無比的溫馨。
頭發(fā)稍微梳理之后,扎上方巾,套上一襲長衫,阿黎彎下腰,為他系上結(jié)帶。
一個俊朗而不缺少棱角的少年,又回來了。
甄鑫張開雙臂,滿眼期盼地看著阿黎。
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