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二終于回來了,而且是帶著熊大一同來的日月島!
甄鑫大喜,國亂缺良將,那個傲驕的熊大愿意過來,也許一頓忽悠之后,正好可以讓他補上這個缺。
正待起身去見熊氏兄弟,又有人來報,一老者手持馬青仝書信,前來拜會。
此人,姓謝名翱。
謝翱?
甄鑫并不認識,就隨口回道:“讓他先等一會,我去見下熊將軍。”
景子愿聞言,卻是大驚失色。緊緊地扯住甄鑫的袖子,急急說道:“此人當世大儒,公子必須先去見他一見!”
當世大儒?
對于讀書人,真心沒興趣啊!
見甄鑫依然不為所動,景子愿又說道:“謝翱謝皋羽,不僅被譽為當世詩壇之冠,而且曾在文丞相麾下擔任諮議參軍一職!此人前來,公子絕不能讓他離開!快,快!”
文天祥的手下?還擔任過參軍!
狗頭軍師來了?
甄鑫心里一動,吩咐道:“干脆,讓他們一起見個面!”
新建的會議兼接待室,一點也沒有古色古香模樣。
青石為基,紅磚為墻,室內墻上刷有一層薄薄的白石灰,讓整個會議室為得簡樸卻不寒磣。
一張大長桌,兩側擺滿靠背椅,可供二十余人圍坐商議大事。若在兩邊后側再加一些凳子,會議室里足以塞下四五十人。
兩個大瓷杯,茶香裊裊,年過四十的熊大與年及半百的謝翱相對而坐,彼此怔怔相視。
滿臉橫肉的熊大將軍,依然長褲短褂,敞著的胸膛黝黑發亮。
謝翱一身漿洗得發白的青衫,臉龐清瘦,棱角分明,兩鬢雖霜卻掩蓋不住他曾經的俊朗。微蹙的眉宇之間,似乎隱藏著許多的故事與難以開解的憂思。
“你是,熊飛之子熊士奇!”
“您是,謝皋羽謝先生?”
兩人同時喊道。
果然,這倆認識啊!
一個曾經是文天祥手下。另一個以文粉自居,還拉了一支號稱“零丁軍”的海賊——嗯,是海上自由作戰部隊。
就算之前沒見過面,也必然都聽說過對方的名頭。
甄鑫一臉鎮定地看著相對而坐的兩個人,心里樂滋滋,終于知道了為什么總會有人喜歡扯旗造反。
從者如眾,這種感覺真的是挺不錯的!
看著甄鑫一臉高深莫測,謝翱與熊大各自心驚。
今年五十一歲的謝翱,本是福建浦城人。早年醉心于古樂,曾作《宋祖饒歌鼓吹曲》十二篇,與《宋騎吹曲》十篇,為太常寺采作朝廷樂曲。
臨安陷落后,端宗于福州繼位,改元景炎。右相文天祥受任樞密使、同都督諸路兵馬,傳檄各州、郡,舉兵勤王。謝翱獻出全部家產,招募鄉兵數百,到南劍州投奔文天祥,被委以諮議參軍。開始跟隨文天祥轉戰閩西、粵東與贛南之地。
文天祥兵敗之后,謝翱被迫潛居,并隨時等待丞相的重新召喚。然而,丞相終究還是因為不肯降元而慷慨赴死。
自此,謝翱萬念俱灰,孤身獨行于江南之地,或是借景憑吊文丞相,或是隱于山林之中。偶爾與些老友見面,也都是心懷故國的大宋遺民。
這些年,東南大亂,總是有人請他出山相助。可是起兵者雖眾,在謝翱眼中,卻如同一盤散沙。再沒人能有振臂一呼之威望,也沒有人真正是為了解救萬民于倒懸。
說是義兵,其實不過是亂民。
這讓謝翱極為失望。
前些日子,在粵東遇見尋訪舊部的馬青仝,相談甚歡。能見到這位潮州守將馬發之侄,謝翱也是感慨良多。
又聽馬青仝所述,甄鑫正在開發日月島,不過半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