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爭取他的支持。”林景熙眼中,滿含著期盼。如同打聽到了一個露天金礦,帶上幾根鋤頭就可以開挖的那種。
“他會支持咱們做什么?”謝翱滿臉怪異地看著林景熙。
林景熙卻理所當然地回答道:“當然是支持咱們起兵恢復大宋在江南的統治。”
“你覺得,有可能嗎?”
“為什么沒有?葉李當年,受賈似道報復才身陷囹圄。可這不是先帝的錯,更不是大宋的錯!他既然已經成為一省之尊,自然得庇護故宋的子民!”
謝翱撫額而嘆。
他能當面說林景熙太過天真嗎?
只是這些人,對遠在吐蕃的瀛國公都心存著無限的期盼,更何況是一個當年曾經滿腔都是赤誠熱血的愛國學子。
謝翱突然覺得有些茫然。
自己之前,跟這些人肝膽相照,不也一樣堅定地認為這條路應當是可行的嗎?迎回瀛國公,利用已經在江南江北任職的故宋文武,一呼百應之下,大事必然可定。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已經不指望瀛國公、更沒有將希望寄托在這些南人文武官員身上?
是什么才讓自己拋棄了當初的信念?
是自己錯了,還是這信念根本就不對?
“你覺得,把甄公子介紹給葉李,合適嗎?”林景熙繼續問道:“葉李是否會因此質疑我等對瀛國公的赤膽之心?”
就這種事,林景熙他還想跟甄公子當面探討?恐怕一轉身就會被甄公子直接拍扁!
“葉李的事,謝某覺得還需再收集些信息,最好從長計議。”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林景熙急道:“萬一葉李決定要支持其他人復國,咱們豈不是……”
謝翱悠悠地嘆了口氣,說道:“德陽兄有沒想過,葉李為什么會得到忽必烈的信任?忽必烈又為什么敢讓他來執掌浙江行省?”
林景熙剛想爭辯,謝翱又說道:“莫非你覺得,是因為忽必烈已經到了老眼暈花的地步嗎?”
“可是……”
謝翱也不好過于打擊林景熙的積極性,畢竟那天晚上的一堆老儒,除了不關心世事的陸文圭之外,只有林景熙愿意嘗試跟隨甄鑫。
若是沒兩天就把他氣走,那些老頭子可就有的罵了。
“此事,待甄公子回來之后,我會與你一起與他分析利弊。”謝翱飲口溫水,接著問道:“還有其他消息嗎?”
“還有一個……”林景熙卻顯得情緒不高,“理宗之首,就在杭州城內!”
“你說什么?”謝翱一驚而起。
最早慫恿甄鑫來杭州,謝翱只有兩個目的。一是拜祭理宗,二是尋到理宗被盜走的頭顱,以全其尸。
第一個目標,如今隨時都可以悄悄地去完成。原以為想完成第二目標會很艱難,卻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了消息。
林景熙搖著頭說道:“雖然已經知道了理宗之首的下落,但是想要拿到,千難萬難……”
“還在楊璉真伽手上?”
“是。楊髡盜得理宗之首后,便將其制成祭器,原本要獻給他的師尊八思巴。只是那八思巴作惡太多,已被佛祖收去。是以,理宗之首還未離開杭州。”
“知道在哪里嗎?”
“就在楊髡的私藏密室之中,日夜有人把守。想趁其不備竊取,非人力可為。”林景熙搖頭嘆氣。
突然聽到這消息,難免讓謝翱心情激蕩。略微平復之后,謝翱卻又生出疑惑:“這消息,你是從何處得到?可靠嗎?”
“消息絕對可靠,只是消息的來源干系太大,請恕林某不能告知。”
這消息確實干系極大,林景熙怕連累透露消息之人,謝翱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