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總算快要到達目的地,通往霍格莫德村站臺的路下著很大的雨,窗戶不規則的水痕模糊了外界深沉的綠,徒眼一掠便能感觸車廂外空氣的潮濕與冰涼。
盡管西奧多提前給艾莉奧絲施了一遍防水咒,普洛弗還是不放心地從皮箱中拿出保暖斗篷給她罩上。她有些抗拒,隔間里三個男生都沒有披斗篷,只有她一個人這樣做,會顯得她像溫室里柔弱的花骨朵,德拉科勢必又要在一旁嘲諷她幾句。
“我不想——”眼見著普洛弗拿著斗篷的魔爪就要落下,艾莉奧絲扭過脖子往側面靈活地一躲。
“你沒有回旋的余地。”普洛弗的語氣不容置喙,艾莉奧絲就這樣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被強制性蓋上了斗篷,他抬起她僵硬的下巴,行云流水地為她系上脖子上的紐扣,又整理好雙肩裝飾的流蘇,動作連貫沒有一絲贅余。
真可惡,他又變回了那個蠻不講理的哥哥。
不過幸好,德拉科只是默默注視著,并沒有發聲。
火車放緩速度,逐漸靠站,車門打開的瞬間,猛烈地灌了一陣風進來。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到濕軟的泥土地上,為了不摔倒出糗,艾莉奧絲每一步都格外穩重。跟隨著人群一路前行,她忽然覺得剛才普洛弗的強硬要求也不那么過分了,有披風保駕護航不管風怎么拍打她也不會像其他人一樣瑟縮發抖,斗篷本是輕盈的,肩頭沉甸甸的是一份名為哥哥的關愛。
艾莉奧絲就近坐上了一輛沒拉馬的馬車,普洛弗毫不客氣地扒開余下兩人成為第二個登上馬車的人,他一屁股坐到了艾莉奧絲身邊,優哉游哉地拍了拍身上的雨珠,德拉科撇撇嘴甚是不滿,西奧多凝望著雨霧中不知名的方向。艾莉奧絲倒是覺得這很好,她可算是不用和德拉科共擠一個座位了。
車廂很窄小,德拉科的話語卻跟窗外的雨一樣密。
他吹噓他的爸爸與魔法部體育運動司司長有密切聯系,并透露學校會在本學年舉辦三強爭霸賽,德國的德姆斯特朗和法國的布斯巴頓代表團將會遠道而來參加比賽。他還說他的父親曾經打算送他去德姆斯特朗讀書,學生們可以系統學習神秘的黑魔法,而且那里的入學條件很嚴苛,學生與教授也不像霍格沃茨這么魚龍混雜。
艾莉奧絲沒好意思拆臺——上次在魁地奇世界杯的時候他也是這么自信滿滿,結果下一秒鐘就被黑衣人打趴下了。
但晚宴上鄧布利多教授的開場白完全印證了德拉科的話,學校果真要在十月份舉行三強爭霸賽,比賽會持續整個學年,挑選勇士的儀式將于萬圣節前夕進行,倘若為自己的學校贏得榮譽,還能獲得一千金加隆。報名者必須滿十七歲,這也意味著只有六七年級以上的學生才有參賽資格。
看來德拉科也并非時刻都那么不靠譜。
除了宣布比賽的事情以外,校長還介紹了一位新的黑魔法防御術課教師——瘋眼漢穆迪。
據說瘋眼漢從前是魔法部最好的傲羅,抓了很多黑巫師進阿茲卡班,也為此樹下眾多仇敵。
他長相和名字一樣古怪,在閃電的映照下,他臉部肌膚上的每一道疤痕都清晰可見,兩只眼睛是不一樣的大小與顏色,更大的那只是明亮的藍色,不停地旋轉,甚至還會翻個面,只留下白白的眼球給大家。
他大概會是比盧平教授嚴厲一百倍的教授吧,想到這,艾莉奧絲怏怏不樂地吃完了一整份牛扒,恍然回過神,竟發現對面的德拉科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你看著我干嘛?我臉上有菜?”艾莉奧絲皺了皺眉頭,這樣被人打量很不自在。
“不是啊。”德拉科聳聳肩,戲謔地說,“看看而已,又怎樣?”
“德拉科,我想你更應該專注你盤子里已經涼了的意面。”普洛弗敏銳地察覺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