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去。
她自己則坐在床沿,兩手托腮,靜思默想,良久不愿躺下。
一彎明月掛于高天西側,山峰一角,她走出門外,坐于門前巖石之上,昂首呆呆的望著,目光中有一絲喜悅,又有一絲憂郁。
一陣山風吹來,窗前的風鈴叮當作響,她望向旁邊安羽凡住的那間茅屋,心中充滿了憧憬與向往。
除了風鈴聲,此時山谷中一片空寂。這清脆的聲音,不由讓她想起小時候母親唱與她聽的俚歌。
她靜坐片刻,略感山風陰寒,便才起身重回屋中。看到書桌上的筆墨紙硯,她忽然想到什么,便將燭火撥亮,鋪紙研墨,一字一字寫了起來。
第二天天一亮,未待安羽凡起床,山果便來敲他房門。她親自為他打來洗臉水,侍奉他洗漱。而后又從懷中掏出一沓玉箋遞與他,卻原來她將柔然心經心法口訣全都寫了下來。
安羽凡訝道:“你是何時寫就?”
山果道:“這樣更容易背些,你只管收起,莫要告知他人。只待你熟背于心,自將其焚毀。”
安羽凡感動得無以言表,“你只是這般細心體貼,倒要我總是過意不去。”
山果羞赧道:“我們已拜過天地,我是你名正言順的拖勒依干,你萬不要再說這些客氣之話。”
安羽凡仍感到不太適應,轉眼之間他竟然有了妻子,這是他從來沒有想到的事。他忽然想到了秋瑩兒,她若知道后不知將會是什么后果,以她的脾性,只怕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她會不會來殺山果?或者自殺?
想到這里,他全身凜然一震,只覺得對不起她。
山果見他突然打個冷顫,連忙扶住他,“你怎么了?是哪里不適嗎?”言語間滿是關懷。
“沒、沒什么!”安羽凡望著眼前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子,她是那么的美麗善良、溫婉可人,直令他憐愛不已。
山果扶他于床沿坐下,“你若不適,就再躺下休息一會兒,待我去準備飯菜,之后再來背誦不遲。”
安羽凡笑了一下,“我沒事,亦未覺餓。郁久閭杜阿老族長千叮萬囑,只不要辜負他深情厚義才好。只不知他現在恢復如何,我欲去——”
山果微笑道:“我知你必要去問候,所以一早便未曾去,只等和你一起。”
安羽凡望著她,心中感慨她總是這般體貼。自己雖然遭受諸般痛苦,卻連番有佳人相伴,想來亦是因禍得福。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可見這世間的事,誰也說不準。
劍鳥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