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榮聞言得意道:“怎么樣?連他自己都如此說,倒可見他有自知之明。”
上官云珂不相信他說的話,她認為他一定是不想拖累她,“不!我不相信!你一定是怕拖累我才說出這樣的話!”
“不……不是!”
上官云珂不禁有些失望,當她把一顆心想要給他時,他卻選擇了拒絕。
她盯著他,傷心問道:“好!那我來問你,你心中究竟有沒有我?”
安羽凡不知如何回答,今天,他終于知道了她的心思,他心中歡欣若狂,無比高興,感覺就是立時死了也無怨無悔。
然他知道自己命不長久,他不想拖累她,卻也不想自己成為她人生中揮之不去的傷痛。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你快向云珂師妹說清楚啊!”安子榮催促道,“你配不上云珂師妹,就讓她死了這條心。”
上官云珂眼中閃爍出淚花,“我希望你不要騙我,對我說真心話,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安羽凡望著她,良久,嘴唇顫動了兩下,斷斷續續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我明白了!”上官云珂兩顆淚珠瞬時滴落下來,抓著他的手輕聲回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羽凡!你這是什么意思?”安子榮甚為不悅,“你都快要死了,還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干什么?你心中若還有我這個兄弟,就痛痛快快把話說清楚。我不怕告訴你,方前師父已代我向蓬萊閣提了親,早晚云珂師妹會與我喜結連理。”
安羽凡緩緩閉上了眼睛,內心掠過一絲憂傷。他忽然想起什么,又睜開眼問:“瑩、瑩兒怎么樣了?”
安子榮道:“云珂師妹,你可聽到,他在問秋瑩兒。枉你對他一片真心,他心里卻只有那個魔族小妖女。”
宋恩華亦鄙夷道:“我說什么來著,他就是死性不改,都快要死了,還惦記著那個魔族妖女。”
上官云珂卻不理他們,她想將實情告訴安羽凡,卻又怕他不能經受刺激,便誆騙他道:“你放心,她、她逃走了。”
安羽凡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
安子榮知道上官云珂此舉何意,故意道:“云珂師妹何須騙他,那秋瑩兒明明被師父關了起來,不日就將處死。”
安羽凡聽到后嘴角的微笑瞬間消失,眉頭微微皺起,雙手欲抬起來卻渾無力氣,激動道:“救、救她。”說罷一口氣卡住旋即又昏死過去。
“羽凡!羽凡!”上官云珂輕輕搖他幾下,而后怒目睜眉看怒斥安子榮道:“通玄掌門何時說過要處死秋瑩兒?羽凡好不容易醒來,你為何故意刺激他!”
安子榮冷笑一聲,譏諷道:“他喜歡的是秋瑩兒,不是你,你別再自作多情了!”
上官云珂身軀凜然一震,她呆呆的望著安羽凡,心中感觸萬千。
“就是!”宋恩華在一邊添油加醋,“上官師妹一片真心枉付,安羽凡心中卻只有那魔族小妖女。我看大家還是散去吧,任由他自生自滅,都與我等無關。”
駱天豪也趁機又勸道:“師妹,他們說的都對,枉你還要為他去尋那不死之藥,他心中卻一點都沒有你。”
可是上官云珂并不相信,以往的點點滴滴依次閃現在她的腦海,他在梨花小筑刻下的那首《攤破浣溪沙》,以及去往柔然路上寫的那首小詩,還有為她擋下的毒蛇,以及那兇猛的怪獸和磎鼠。
正所謂行即見心,心即見性。勿觀之以目,而觀之以心。
他雖然未曾明確說過一句喜歡她的話,然他的一舉一動,包括方才吟詠的那句詩,都是在向她表明心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