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如此說,安母惶恐萬分,“不必!不必!我在這時住的很好,何必破費那么多錢財。”
她真是沒有想到,自己兒子帶回來的這兩個女子,非但一個比一個漂亮,還一個比一個財大氣粗。
可是她嘴里拒絕著,心里卻已想象起來,哪里的莊子位置好,蓋得怎樣才算氣派。這樣的好事她從來都未敢想過,想不到卻從未來兒媳婦的嘴里隨隨便便就說了出來。
然而,她轉念又一想,秋瑩兒和上官云珂都那么家資雄厚,又是怎樣都看上自己兒子的呢?
縱然她認為自己的兒子也必定十分優秀,但家庭貧富的巨大差距,又令她不得不擔憂她們會不會仗勢欺人。
她丈夫走的早,兒子也自幼便去了天龍門,十年來她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受盡生活的苦楚。若不是有兒子這么一個信念支撐著,她也許早已追隨丈夫而去了。
安羽凡就是她的一切,尤其是曾經有過的那些關于兒子不好的傳聞,更加令她心思敏感。
她不想兒子再被任何人欺負,也不想兒子再受任何委屈。
安羽凡和上官云珂一連在安河鎮住了兩天,安母心中甚是高興,春風滿面的逢人便夸耀起兒子。
安羽凡帶著上官云珂,在安河鎮四下閑逛,包括兒時陪安子榮讀書的書堂,經堂摸魚的小河,放牛的山坡,還有和小伙伴一起玩耍的草場。
他領著她重溫兒時滿滿的但又不甚真切的回憶,盡管上次秋瑩兒來時他已重溫一遍,但再次踏上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依然令他感觸良多。
兒時的日子并不美好,但好像充滿了幸福。現在的他衣食無憂,而且坐擁美人相伴,但心中總是隱隱覺得缺少點什么。
缺少點什么呢?他想了又想,或許是兒時的玩伴都不見了蹤影,又或許是父親走得太早了吧。
上官云珂也如秋瑩兒一樣,對他曾經的一切都非常感興趣。她聽著他小時候的故事,便聯想到自己小時候。
那時,生活總是那么愜意,總是那么無憂無慮。她也多么希望能夠回到從前啊,回到父母都在身邊的日子,哪怕窮些苦些,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團團圓圓,和和睦睦,那便是最令人向往的生活。
可是這都回不去了,非但回不去,日子卻好像越過越糟糕,直令她感到身心疲憊。
她想,若不是有安羽凡在她身邊,她也許早就堅持不住。
安羽凡的經歷,父親造的孽,都令她受到很大的心理沖擊,令她對這個世界原本的看法以及信念都險些崩塌。
到底什么是對,什么是錯,什么是正義,什么是邪惡,什么是悲慘,什么是幸福,這些在她腦海里原本十分清晰的概念,如今都變得模棱兩可。
但縱然如此,她依然抱著她的初心,不愿向任何人屈服。
所以她怕安羽凡變壞,以致討厭秋瑩兒,并時刻提防她對安羽凡潛移默化的影響。
在她看來,安羽凡的命是她救回來的,他的前半生不管是對是錯,都已隨著那幾道雷電煙消云散,而他的后半生,只應該屬于她。
他就像是她費盡心血一手打造出的作品,只有她能夠對他進行雕刻和修飾,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染指,更不能將他染上污點。
她看著他,她的心就和悅,反之,就會不安,就會失魂落魄。
安羽凡自然感受不到這么多,他只感受到她對他誠摯的愛,這便已足夠。
沒有秋瑩兒的打擾,上官云珂和安羽凡在一起干什么都非常高興。若不是父親一時欲令智昏做出如此倒行逆施之事,如今她應當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然而時光不會倒流,事情也不可逆轉。她只有將安羽凡做為最后的信任,最后的依靠,也是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