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永璋面容消瘦,身形也拔高了不少,眼里全然沒有了往日的驕傲,面對弘歷的時候反而有些怯懦,小心翼翼道:“兒臣給皇阿瑪請安。”
弘歷微微皺眉,沉聲問道:“永璋?你怎么會到鐘粹宮來。”
永璋嚇了一跳,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下來。
進忠躬身走進殿中,跪下請罪道:“皇上恕罪,奴才半差路上遇上了三阿哥,他說要來給您請安,又十分思念純貴妃娘娘,所以奴才就自作主張將人帶到了鐘萃宮來。”
弘歷瞪了進忠一眼,轉頭又看向永璋道:“永璋,皇阿瑪和你額娘有要事相商,你先回去,等皇阿瑪有空再來看你。”
蘇綠筠臉上的淚大顆大顆滾落,也顧不上弘歷的命令了,抱住永璋喃喃道。
“永璋,以后額娘不能再護著你了,你一定要乖一些,萬不能像以前那樣貪吃貪玩了知道嗎?一定要聽你皇阿瑪的話,以后做一個有用的人....”
她說到后頭已是泣不成聲,被他抱在懷里的永璋也被她的情緒所感染,哇哇大哭起來。
母子倆抱頭痛哭,弘歷在一旁只覺得頭疼,不由又瞪了進忠一眼,半晌后無奈開口道。
“永璋啊,朕雖斥責了你,卻并未禁止你來鐘粹宮請安,何必弄得如同生離死別一般?......好了,不要再任性了,朕讓進忠送你回去。”
蘇綠筠心中一動,知道皇上不會要了自己的命,心下微松之時也松開了些抱著永璋的力道。
進忠牽著永璋一步步出了鐘粹宮,正在心里絞盡腦汁的想還有沒有別的法子能救一救純貴妃,就見魏嬿婉帶著人匆匆趕來。
宮道上耳目眾多,兩人只交換了一個視線便錯身而過。
鐘粹宮內。
護子是母親的天性,或許是剛才突然到來的永璋激發起了蘇綠筠些許的氣性,她此刻跪在殿中,昂起頭看著弘歷哭求道。
“皇上,臣妾也不想如此做啊!臣妾服侍您這么多年,何曾起過什么歹念?若不是皇貴妃欺人太甚,設局陷害永璋和永璜,臣妾又怎么會恨毒了她......”
弘歷擰眉問道:“永璋和永璜對孝賢皇后不敬,這也是能被人陷害的?”
蘇綠筠臉色一僵,哭得更加賣力。
“臣妾雖沒有查到是否有人在背后做局害這兩個孩子,但那日在先皇后喪儀之上,若不是她開口說什么‘孩子不是有心不孝的’話,那皇上您也不會被挑起更大的怒火啊!她假意勸您消氣,背地里卻是火上澆油,您讓我怎么咽的下這口氣啊!?”
弘歷一愣,細想起當日喪儀上的事,發現純貴妃說得還真有那么幾分道理。
剛開始他只是生氣孩子們不懂孝道,也只不過想要訓斥一番,被如懿那么一勸后,他心中的暴戾之氣蹭蹭往上漲,甚至越罵越生氣,最后說出了那番話,也導致永璜郁郁而終。
莫不是如懿真有如此高明的手段?
弘歷心中浮起疑云,但想到她那些‘出虛恭’‘遙相顧’‘體面’‘包子里包珠子’‘帶著護甲侍疾’……他心中就怎么也不信如懿會是那般心思深沉計謀周全之人。
蘇綠筠見他緩緩搖頭,凄婉道:“皇上您想想,此事一出,最大的得益者是誰?”
金玉妍和她接連失去圣心后,宮中位分高出身好的妃嬪確實只剩如懿一個了,這也是太后下旨將她抬成皇貴妃的直接原因。
弘歷沉默著沒有說話,蘇綠筠見他面色有些動搖,便膝行幾步拉住他衣擺求道:“皇上,臣妾是做了錯事,可那也是逼不得已的,求您原諒我這一次吧!”
看著這個陪伴了自己十余年的女人,弘歷長舒一口氣,心中也改變了主意,如懿那邊的事他目前雖還不確定,但蘇綠筠畢竟是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