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埠貴面前支著一輛五成新的自行車,腳跟放著一盆溫水,正拿著抹布小心翼翼的給自行車洗澡。
見眾人羨慕,他洋洋得意的說道:
“什么叫不含糊,我這是撿漏,六十塊錢的自行車你們哪尋去?”
“瞧見沒,正宗的京城老品牌,燕牌的,這質量,一點不比永久、鳳凰差,這么好的機會,借錢也得請回來不是。”
閻埠貴為了顯擺質量好,自行車被拍的砰砰作響,把剛才的小心翼翼丟至腦后。
這會兒他完全不記得,前一陣感慨楊慶有燕牌不行的話。
當擁有燕牌的人變成他后,反而覺得燕牌也挺好,好歹是京城老產的,質量沒得說。
“吆,那您可撿著了。”
“三大爺,您別光說便宜,您倒是說說哪買的?讓我們也去沾沾喜,落個便宜。”
“對呀三大爺,您倒是說啊!”
見有人起哄子架秧,其余瞧熱鬧的也全不樂意了,嚷嚷著讓閻埠貴分享自行車的來路。
兩個月工資換輛自行車,沒有比這更劃算的事了,都眼紅著吶!
“對什么對,說什么說。”
閻埠貴見有人故意起哄,板著臉訓道:
“買二手貨得看運氣懂不懂?滿大街的委托商店,你們逛過嗎?”
“你們知道我為了買輛自行車,逛了多少委托商店嗎?放假的這一周,我逛遍了京城的委托商店才尋到這么一輛,你們以為挺容易嗎?”
“見天擱家待著,凈想天上落餡餅的好事,做夢!”
“去去去,別耽誤我擦車。”
這些天的苦,只有閻埠貴自己知道,天不亮出門,天黑才回家,就為了找一輛仨月回本的自行車。
天天頂著寒風,磨破了鞋底,才尋到這輛勉強如意的車。
現在聽這些風涼話,氣是不打一處來,煩的很。
后院起哄架秧子的被罵走了,只剩下前院倆老娘們瞧新鮮。
“他三大爺,甭搭理那群眼紅的王八蛋,回頭您擺上一桌,氣死他們。”
馮嬸這位前院的帶頭大媽,也不是吃素的,平時凈被老閻家占便宜,逮著機會,也想讓閻埠貴出出血。
聽到請客擺桌,蹲垂花門下的馮勇和閻解成眼睛一亮,頓時站起來齊齊的盯著閻埠貴,盼著能從老閻嘴里冒出個“擺”字。
可惜,現實是殘酷的。
閻埠貴聞言大驚,慌忙搖手反對道:
“他馮嬸,您可別開玩笑,買車錢都是借的,哪有余錢請客。”
“再說了,我們家六口人,全指望我一個人的工資吃飯,每月二十七塊五,也就勉強吃上窩頭咸菜,跟你們比不了。”
要是楊慶有擱現場,保準噴閻埠貴一臉唾沫,老不要臉的,剽竊老子創意。
閻解成和馮勇眼神黯淡,蹲回地上,繼續拿著木棍戳磚縫。
朱嬸是個老好人,順勢插嘴說道:
“老閻說的對,都是玩笑話,不用認真,回頭有急事讓我們騎騎自行車就夠了,不用擺桌請客,咱們用不著這樣。”
馮嬸聞言贊同道:
“嫂子說的不錯,老閻,聽見沒,回頭可別舍不得。”
怕的就是你們不借車。
閻埠貴笑呵呵的回道:
“沒問題,鄰里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你們也不用謝我,用一次給我五毛錢就成。”
“啊?”
閻埠貴的話出乎現場所有人的預料,包括閻解成。
大伙想著他會拒絕,會拖延,會扯開話題聊別的,唯獨沒想到這黑心的要收錢。
“哼!留著破車生銹吧你!”
馮嬸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