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居,京城“八大居”之一,據說有四百多年歷史,擅長魯菜、宮廷菜、清真菜,尤其售賣的京城黃酒更是一絕。
楊慶有跟馮勇可不知道這些,哥倆站在古香古色的門樓子前,瞅著門口驗請柬、登記來賓的服務員暗自心慌。
旁邊還有兩位類似管家的中年人,穿著長袍馬褂,拱手迎接客人。
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回到民國了呢!
兩塊錢會不會有點少?
楊慶有捏著手里的紅包,在考慮是不是再加一張。
馮勇忐忑不安的提議道:
“哥,咱們要不等會兒?等三大爺他們過來一塊進去。”
楊慶有白了他一眼,問道:
“你想跟他們坐一桌?”
“不想,跟他們一塊,我甭吃飯了,不是倒酒就是端茶的,一點不讓人閑著。”
馮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顯然吃過這方面的虧。
“不想就走。”
楊慶有推了一把馮勇,昂首挺胸的走向倆迎賓。
他想明白了,自己就是來給男方家湊人數的,還真拿自己當根蔥啊!
本身就是窮苦老百姓,就得干出老百姓該干的事兒。
于是乎,剛才拍馮勇時,他用意念從紅包里又抽出一塊錢來。
隨禮嘛!
意思意思得了。
一塊錢,擱三代貧農家算大出血了,不寒磣。
門口中年人見走來這倆年輕人手里拿著請柬,微笑拱手道:
“歡迎二位來參加許家公子和婁家小姐的婚宴,您這邊請。”
楊慶有也微笑拱手還禮,順著指引走到登記桌旁。
登記的說是服務員,估摸著也是婁家人,一個收請柬,一個登記姓名。
紅包人家也沒拆開看金額,只是在紅包上寫上姓名,便收進一紅色小盒里。
不愧是資本家,壓根看不上這點零碎。
楊慶有撇撇嘴,繼續往里走。
門后還站著幾位服務員,見來賓進門后,會走出一人拿著來賓名單,指引來賓去大廳找早就安排好的座位。
馮勇哪見過這場面,當即就被嚇懵了,跟著楊慶有那是一步也不離,生怕出洋相。
楊慶有心說瞎講究,有功夫弄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怎么就不想著抬頭看看路?
有錢人的迷之自信。
哥倆來得早,此時大廳十余張餐桌上,只坐了七八個客人。
而且這七八個人都坐在不同的餐桌上,互相都不認識,沒人聊天,導致大廳靜悄悄的,一點喜慶氛圍都沒有。
馮勇一板一眼坐下,雙手搭在腿上,雙眼目不斜視,跟后世部隊士兵在餐廳吃飯似的,坐姿那叫一個標準。
緊張之余,完全沒了平日里的機靈勁兒。
楊慶有則相反,翹著二郎腿,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看窗外的風景。
片刻后,馮勇側著腦袋,小聲問道:
“哥,咱是不是來錯了?這兒一點不鬧熱,連新郎新娘的影子都瞧不見。”
不熱鬧就對了,有錢人結婚那叫結婚嗎?
那叫趁機更新通訊錄,重新梳理朋友圈,復雜著吶!
“錯不了,咱等著就成,來,抽根煙緩緩。”
楊慶有給他遞了根煙,說話間劃著火柴。
馮勇見狀趕忙呼出一口氣,吹滅火柴,擔心的說道:
“別啊!桌面這么白凈,咱別給弄臟嘍!萬一再給人桌布燒個洞,咱可賠不起。”
這話貌似很在理。
哥倆一個穿著一身舊軍裝,另一個穿著灰色大棉襖,要多土有多土,跟餐廳調性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