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末,大雪。
鎮(zhèn)國公府后院的某個角落,顯得格外冷清。
丫鬟綠筠,正在院中清掃著厚厚的積雪。
手中那把竹掃帚隨著她的動作,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忽聞屋內(nèi)傳來輕微的響動,綠筠忙放下掃帚,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快步走進屋內(nèi)。
軟榻之上,半躺著一位少女,她便是楚家養(yǎng)女——楚冷玉。
她面容清麗,眉如遠黛,眼若秋波,但此刻臉色卻略顯蒼白,仿佛一朵在風(fēng)中搖曳的玉蘭花,美而脆弱。
楚冷玉微微睜開眼睛,看到面前的人,她迷迷糊糊地喚了一聲:“綠筠?”
聲音雖輕,卻帶著一絲沙啞。
“小姐,您醒了?”綠筠忙上前,關(guān)切地問道,“感覺好些了嗎?”
楚冷玉倚在床邊,輕輕地點了點頭,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這具身體的過往記憶逐漸浮現(xiàn)而出。
原來,她穿越了。
這個與她同名同姓的少女,是鎮(zhèn)國公府上的養(yǎng)女,原是大爺楚翰塵從道觀門口撿回來的棄嬰,因為出身問題,一直不受楚家其他人待見。
養(yǎng)父去世后,那些人變本加厲,毫不遮掩。
不僅逼她搬離住了十幾年的錦芳苑,還搶走她的器具首飾,克扣她的銀錢分例,處處為難她和綠筠。
幾日前,原身又被楚家人刁難,結(jié)果受凍發(fā)燒,一病不起,這才有了她的穿越頂替。
楚冷玉很快接受了這一切,在綠筠的服侍下起身。
她接過綠筠遞來的湯藥,眉頭微微一皺,卻還是一飲而盡。
那苦澀的藥汁順著喉嚨滑下,卻也讓她清醒了許多。
綠筠幾次欲言又止,看著尚且病弱的小姐,終究是沒有再提楚家人那丑惡的嘴臉,免得又惹小姐心煩。
她手中捧著幾枝剛從雪中折下的梅花,殷勤道:“小姐,你聞聞,這梅花開得正好,香得讓人心醉。”
楚冷玉低首靠近嗅了嗅,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確實很香,綠筠,你費心了。”
她的目光透過窗欞,投向了屋外。
只見幾個偷懶不做活的丫鬟婆子,正在不遠處交頭接耳,不時地朝她這邊投來輕蔑和不屑的目光。
一陣竊竊私語聲隨風(fēng)飄入耳中。
“沒有小姐命,偏有小姐病,看她那病懨懨的樣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就她也敢以大小姐身份自居,她哪一點能比得過雯兒小姐?那才是嫡出小姐的風(fēng)范!”
“不知道誰生的野種,留在府上都是給老爺丟人!”
“分到這兒來真是晦氣。”
綠筠聽罷,氣得臉色通紅,想要沖出去與她們理論。
然而,楚冷玉輕輕拉住她的衣袖:“莫要沖動。”
“小姐,她們這般侮辱,你還要忍?”綠筠眼中含淚,為自家小姐感到不值。
楚冷玉雖然是撿來的孩子,可大爺楚翰塵一心求道,終身未娶,沒有子嗣,一直把她當(dāng)做親生女兒對待。
大爺還在時,楚冷玉在鎮(zhèn)國公府做了十二年,真真正正的大小姐,養(yǎng)出一身貴氣,模樣嬌俏。
直到兩年前大爺病逝,鎮(zhèn)國公府換二爺當(dāng)了主子,楚冷玉的境況才急轉(zhuǎn)直下,就差把她直接趕出去了。
綠筠年幼時流落街頭,是老爺小姐把她救了回來,還給了她名字和身份,所以她發(fā)誓此生肝腦涂地,來世結(jié)草銜環(huán)以報答這份恩情。
在鎮(zhèn)國公府里,多虧還有綠筠這么一個盡心盡力的可靠幫手,原身才能支撐下來。
想到這里,楚冷玉對綠筠多了幾分信任,解釋道:“我不是忍氣吞聲,只不過是懶得理會她們。”
她撫著花枝,姿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