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離潤潤嗓,放下茶杯,道:“先前在路上,我偶然看見謝家的馬車,一路疾馳,火急火燎地向城東去了。”
“謝家?”林九逍微微一愣,不知他提起謝家做什么,重復(fù)道,“火急火燎地去城東?難道他們是想收回松林小筑?”
林離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非也,我料謝府此行,實是急著向楚姑娘致歉。”
這下林九霄越聽越糊涂了,怎么謝家突然要去給玉兒道歉?聽起來,這其中似乎還隱藏著某些,他并不知曉的緣由。
他急忙問道:“你這話說的是什么意思?別賣關(guān)子了,快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九叔你有所不知。謝家出售莊園,從楚姑娘這里得到金條后,因疑心真?zhèn)危腿ソ鹦需b定。”
“但謝家未曾對此保密,這才讓楚家知道,楚姑娘身上還有一筆數(shù)目可觀的遺產(chǎn),所以才有了之后的風波。”
“此事,謝家雖非有意,但楚家昨日已淪落到那等下場,他們……又如何能放得下心呢?”
自昨日林離得知楚冷玉的身份后,便連夜徹查了她的一切信息,與她有關(guān)之人,也一個都沒有放過。
結(jié)果他自然是越查越疑惑。
一個深居簡出,文靜乖順的大小姐,究竟是如何有了那些手段?莫非,她真是神仙下凡?
至于查到松林小筑與謝家之事,對林離來說,毫不費力。
作為一個生意人,他立刻敏銳地察覺到,楚冷玉此番高調(diào)行事,除了展露手段之外,未嘗沒有招攬跟隨者的意思。
而與她有關(guān)的家族中,楚家已經(jīng)出局,謝家也在出局的邊緣,林離老神在在,就等著一個合適的機會了。
他對自己和林家,皆是很有信心的。
聽完他的話,林九逍嘆了一聲,道:“原來是他們那邊,走露了消息。也怪我,那天光顧著高興,竟忘了叮囑他們。我就說怎么好端端地,楚文辰會突然對玉兒下手。
唉,還是怪那些金條太惹眼!當初我就勸過她,讓我拿觀里的銀子先墊上,可她不聽我的,執(zhí)意如此。”
“自古財帛動人心,金條可沒有錯。”林離反駁了一句。
頓了頓,他繼而說道:“更何況,九叔你若真把觀中的銀錢挪去用了,其他人難道就沒有意見嗎?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上報十方叢林,屆時九叔又該如何自處?”(注)
“唉,你說的也有道理。歸根到底錯的還是那個楚文辰,真不知翰塵怎么會有這樣一個弟弟……”林九逍痛心疾首道。
林離不便對楚家的事發(fā)表評論,專心喝茶。
……
另一邊。
謝家人為這事,從昨夜爭執(zhí)到今晨,最終還是由謝老太太出面,力排眾議,決定把五百兩金條全部拿出來,悉數(shù)奉還,作為賠禮。
她認為,若不是底下人一時粗心大意,把金條之事泄露出去,也不會牽扯出這些事端。
謝家之前未曾在意楚冷玉,但時移勢易,如今楚家夫婦已經(jīng)倒臺,昨日不僅在萬眾面前,將自己所做之事一一揭露,還被錦安公主派禁軍拿下,打入天牢。
皇帝御筆一揮,下旨封禁了鎮(zhèn)國公府,警告四王八公,動作堪稱雷厲風行。
人們方才憶起,昨日瑤池之宴,皇室之中只有錦安公主一人參加,似乎未有任何一條虹橋落入宮中。
不過,這對皇帝的威儀地位并無影響。
塵世之中,他依舊是九五至尊。
謝家人駕車一路向東,不消多時,已至郊外野林。
車夫驚愕看向前方,猛地拉住韁繩,疾馳的馬車頓時停了下來。
謝家人怒吼道:“怎么回事?!”
“老爺,你、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