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斜,余暉盡照神京城。
安王率領三百黑甲鐵騎,如一道暗流突然沖出,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他身著玄甲,身后鐵騎緊緊跟隨。
嘶馬搖鞭,踏塵上霜,甲映寒光,疾過斜陽。(注)
蹄聲急促,踏碎了夕陽余暉,最終在神京城外停了下來。
安王未有功勛,自請回京,皇帝自然不會率領文武百官,來城門口為他接風洗塵。
他勒馬停下,抬頭望著神京城的城門,眼中閃過一絲勢在必得之色。
不過,當他看到東邊城墻破了一道顯眼的缺口時,不由得大為意外。
先前聽到的離譜消息,莫非是真的?
三百鐵騎不得入城,士兵們暫時在城外尋了塊空地駐扎下來,安營扎寨。
安王帶著幾名親信,穿過城門,步入城中。
街道兩旁,燈火初上,安王一行人身著黑甲,氣勢凜然,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秦王早已得知安王回京的消息,便派人前去相邀。
安王樂得如此,毫不推辭,徑直前往。
秦王府內,燈火通明,暖意融融。
秦王親自出門迎接安王,兩人相視一笑,相攜入內。
進入廳堂,主賓落座。
桌上已擺好幾碟精致的小菜和兩壺美酒,庭院中梅花盛開,暗香浮動,與酒香交織在一起,讓人沉醉不已。
兩人煮酒論時事,就著幾碟小菜,邊飲邊聊。
“安王兄,邊塞荒涼,風寒入骨,你辛苦了。”秦王舉杯,神色中帶著一絲關切,“邊疆戰事如何?”
安王一飲而盡,冷笑道:“那些戎族,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何足掛齒。我鎮北軍一出,定叫他們望風而逃。”
秦王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看來這邊疆的風霜,比不得京城的風云詭譎。”
安王聞言,眉頭微皺,問道:“神京城中近日到底有何變故?我路上聽聞,竟連鎮國公都未能幸免,爵位被削,家產充公?”
秦王輕嘆一聲,開始為他細細道來,從賞雪宴那日發生的變故,到昨日那驚心動魄的妖魔襲城之事,描述得不偏不倚。
安王雖然遠在邊塞,但對神京城的大事,不可能一無所知,裝作不清楚向秦王詢問,不過是先探探他的態度。
而秦王的話中不可避免地,多次提到了“楚冷玉”這個名字。
安王冷笑,滿是不屑:“一個女子,能有什么本事?她敢在京城中橫行無忌,無非是皇帝偏袒,我倒要看看,她還能囂張幾天!”
“那楚冷玉確實有非凡之處。”秦王提醒道。
“哼。”安王冷哼一聲,情緒激動起來,“我看她不過是個妖女,迷惑皇帝,攪亂朝綱,簡直荒謬至極!”
他猛地將酒杯砸在桌上,聲音中帶著憤怒:“難道就因為她,皇帝才敢和我們作對?”
秦王見安王動了真怒,忙勸他息怒。
安王聽了他的安慰,稍稍平息了怒氣,沉聲道:“秦王兄說的是,我豈能因一介女子亂了方寸。只是這口氣,實在難以下咽。”
秦王微微一笑,為安王斟滿酒:“來,喝酒。天下大事,自有天命,咱們難得一聚,不聊這些,喝個盡興。”
“哈哈,好,喝酒!”安王爽朗大笑。
兩人再次舉杯,酒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安王一飲而盡,酒意上涌,情緒漸漸放松。
窗外夜色漸侵,風雪凄清。
……
翌日。
晨風愈寒,鐘聲已過。
文武百官從各自府邸出發,穿過寂靜的街道,匯聚向皇宮。
安王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