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師姐。”
“首席好。”
“見過楚長老。”
一路行來,每個人都對她點頭示意。
楚冷玉緊緊握著獨步劍,眸中有一刻怔然,分不清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還是假。
季凌川與她并肩同行,瞥了她一眼,道:“在自家宗門里,師妹怎么如此戒備?難道是還沒走出引神香的效果嗎?”
聞言,楚冷玉疑惑地看向他。
而他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早就說過,師妹天資聰穎,不須那些外物。”
“可關長老等人,堅稱師妹年紀尚淺,缺乏磨練,為保渡劫萬無一失,要以引神香相助。此香對于渡過心魔劫有奇效,后遺之癥卻過于棘手。”
說著,他眼中流露出一抹憐惜之意。
楚冷玉心里有些亂,思索著,遲疑著,沒有接話。
現在她有兩份記憶。
一份是她身為穿越者,得到系統,在大夏生活修行的種種。
另一份,是她因天賦卓絕,而被中州第一宗門天玄門收為真傳弟子,一步步修煉至元嬰的記憶。
兩份記憶都十分詳盡,但是它們互相指控對方是心魔幻象,只有一個是真的。
楚冷玉心中疑惑重重,但她的每個疑問,兩份記憶都會給出解答。
比如手里這把獨步劍,大夏記憶中,它是系統給出的獎勵,境界與她同步。
而在天玄門記憶里,這是自己入門時,拜謁祖師像,所得到的祖師贈寶。
由于品階過高,威力巨大,而由師尊出手封印,她每晉升一個境界,便會解封一次。
胡思亂想間,二人已駕馭遁光來到聽松坪。
這里是天玄門的練功場之一,也正是今年宗門大比的舉辦之地。
在天玄門里,宗門小比三年一次,大比十年一次。
楚冷玉看著眼前的花草景物,亭臺樓閣,感到極為熟悉。
季凌川在她身邊感嘆道:“猶記得十年前,師妹第一次以真傳弟子的身份參加大比,就一舉奪魁,如今十年過去,竟已是長老了。”
他眼里含笑,話中有揶揄之意,可是楚冷玉卻擠不出一個笑來。
因為這份記憶也很詳細。
她還能回憶起,當初尚且年幼的自己,在諸多真傳弟子中排在末位,受到排擠,極為不忿。
報名宗門大比時,師兄也不斷鼓勵和安慰自己,盡力就好,名次其實不重要云云。
但剛剛筑基的楚冷玉,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一路打敗了所有敵手,堂堂正正地拿到了第一。
從那之后,宗門里再也沒人會懷疑她的天賦、她的身份、她的待遇,人人都稱她為不世天驕,為當代之首,天玄道子。
之后她也果然晉升金丹,并力壓群雄,成為了天玄門首席大弟子。
被人排擠時的惱火,不被看好時的委屈,斬獲第一時的激動,突破最快結丹、結嬰記錄時的驕傲……
這些一點一滴,楚冷玉全都記得起來。
洶涌而來的情緒,令她一時失神。
就像是一匹白布,被丟進染缸,染上了各種或絢麗或暗淡的顏色,如果她不曾見過這份絢爛,也不會覺得之前無味。
這里有她想象不到的一切。
季凌川津津有味地觀看著聽松坪上正在進行的比斗,不時發出幾聲點評,今年的宗門大比還是有些看頭的。
他忽然發覺師妹已經許久沒有說話,側首望去。
楚冷玉恰好也凝眸望來,視線交織,令他心里一顫。
她是人間一抹絕艷,又似冰似玉,不染片塵。
這一刻,她離他這么近,又那么遠,飄渺得好似一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