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昆山嶺,是君意群臨死前自己要求的。
去東方世家其實是不用經過昆山嶺的,君扶搖是特意繞道過來的。
一身白衣的君扶搖,心情有些沉重的一步步拾階而上,同樣一身白衣的帝晏清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君意群已經犧牲十年有余了,今日卻是君扶搖第一次來此處祭拜。
這具軀體的原主,當真是個不孝女。
身為人女,竟因為路途遠怕勞累,過去的十年里,竟一次都沒來此處祭拜過自己的親生母親。
臺階很干凈,臺階兩旁的花草樹木也被修剪的整整齊齊,顯然是有人經常在打理的。
兩人的步伐看似緩慢,實則飛快,很快就走到了半山腰。
半山腰上,一個堪比五六個足球場還要寬大的大坪映入眼簾,一群身穿粗布麻衣,身強體壯,約摸三四十歲的婦人,正在一絲不茍的打掃地上的落葉。
這些人都是當年君意群的近衛軍,君意群戰死后,這些人就都留了下來,心甘情愿的替她守墓。
這一守,就已經守了十余年!
一個臉上有刀疤,約摸四十歲左右的近衛軍看見了君扶搖二人,一聲令下,另八個婦人頓時分作兩列,跟在她的后面,呈雁字形,身姿挺直,步履整齊,一絲不茍的迎了上來。
竟是最標準的軍營接待禮節。
刀疤近衛軍走到君扶搖二人面前,挺直身體,一抱拳問道:“敢問兩位是哪家的小姐公子,可是要上山祭拜君大元帥的?”
君扶搖很是佩服這些人的堅持,發自心底的尊敬她們,回以一禮,和顏悅色,又有些酸澀的道:“大娘好,我是君大元帥的女兒,君扶搖。”
“你……你是君扶搖?”刀疤近衛軍聞言,臉色大變,脫口而出道:“你當真是君扶搖?可有家族信物?”
君扶搖肅容解下腰間的身份玉佩,雙手遞給了她。
刀疤近衛軍雙手顫抖著接過那塊青綠玉佩,手指摩挲著上頭的君字,眼中閃亮的淚花迅速涌了出來。
隨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王蒙拜見小小姐。天可憐見,大帥呀,小小姐她,終于長大了,懂事了……她……她來看您了,她終于來看您了……”
“王大娘切莫如此,扶搖如何承受的起。”君扶搖見狀嚇了一跳,急忙將王蒙扶起來,心中百感交集,眼圈竟也有些泛紅。
女兒來祭拜母親,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卻能讓母親的老部下如此激動和高興,甚至夸她長大了,懂事了,她們對自己的要求竟是如此之低,可見這具身體的原主以前混賬到什么地步。
王蒙站了起來,臉上還掛著淚水,開心的朝大坪上的人大聲吆喝道:“大伙們都過來,有大喜事,大帥的女兒來了,大帥的女兒來看望大帥了……大家快過來迎接……”
這段話猶如一顆泡騰片丟入了平靜的水里,掃地的近衛軍大娘們瞬間就沸騰了,手中的掃把都沒有放下,就一窩蜂的圍了上來。
每個人看著君扶搖的眼神都有些復雜,有激動,有喜悅,但又有些氣憤。
眾人圍著君扶搖七嘴八舌:
“小小姐,你總算是來了,大帥都盼了十年,十年了呀……”
“真是天可憐見,大帥的親骨肉終于來看她了,大帥泉下有知,肯定也會高興不已的……”
“日盼夜盼,總算是把小小姐你給盼來了,小小姐跟大帥可真像啊,特別是這眼睛,簡直跟大帥的一模一樣……”
“不對,我覺得嘴巴最像……”
“你們什么眼神,我覺得小小姐的眉毛跟大帥的最像……”
“……”
眾人說著說著,聲音卻漸漸小了下來,一個個只是出神的看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