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逃走后不久，司徒令雪就被鐵頭抓回，她藥效正巧上來，只來得及看到她渾身傷的被丟在她身旁，雙眼緊閉。

在后半程，江流景幾乎都是昏迷著，她能感覺到馬車的搖晃，進食時也是有人粗魯?shù)匚惯M她的嘴里，她想從這個狀態(tài)掙出，但接連不斷的藥物和身體狀況，讓她只能待在這種半清醒半昏迷狀態(tài)。

她對外界有感知時，司徒令雪有時在馬車?yán)铮袝r不在馬車?yán)铮恢麄兘o她用的什么藥，她無法說話，只能聽著她的啜泣和害怕，到最后她只是安靜地待在一旁，不言不語。

“七百兩。”江流景從昏睡中轉(zhuǎn)醒，略帶蒼老的女聲一口定下，“連同這個，八百兩。”

但她沒醒多久，很快又陷入沉睡中。

“我們這一路的苦頭可沒少吃，滿街的告示，都無法在這待下去了，這個品相，八百兩？林媽媽真會說笑。”獨眼掰過司徒令雪的臉，將她的臉完全展露出來，“雖身子已破，但一百兩，這不值當(dāng)吧，何況她比地上那個更懂得如何討好，林媽媽調(diào)教調(diào)教可比你樓里的姑娘都好。”

林媽媽打量著，上手?jǐn)[弄著司徒令雪，這欺辱性的動作她也沒避開，任她動作。

最后銀錢提高了二百兩，獨眼帶著其余人離開，她們也被挪動。

過了許久，江流景感覺手臂有人碰觸，輕點又抬起，如此反復(fù)，來人不知交代了些什么，在那之后有人往她嘴里灌藥。

沒幾日，她便從先前狀態(tài)逃出，打量著周圍環(huán)境。

輕紗飛舞墜地，影影綽綽，讓人心生遐想。

“醒了？”司徒令雪端著藥款步走來，她面上無悲無哀，與那個害怕會躲在她身旁的司徒令雪相去甚遠。

“你……”

司徒令雪放下碗扶她坐起，后將碗端起，勺子在碗邊輕敲出響聲，她緩緩開口，“你得快些好，那些人已經(jīng)不耐煩了，若是病中將你帶去怕是會受傷。”

她的聲音很是沙啞，垂眸時還能看見眼底的紅痕。

江流景想起她聽到有人在商討銀錢，聯(lián)系到屋里的陳設(shè)和司徒令雪怪異的表現(xiàn)，伸手緊握她的手腕，雙眸緊盯著她，試圖在她眼里看出否定。

不可以，不能這樣，怎么可以。

司徒令雪輕輕扭動手腕，掙脫出來，護著藥，又舀起一勺喂至她嘴邊，“那些都無關(guān)緊要，先喝藥，我無法在這待太久。”

她強硬地將藥喂進去，不讓江流景有說話的時機，碗里見底，她站起身出去，不曾回頭看她一眼。

她不需要憐憫，沒有逃出去是命，她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

臨出門，她停住突然道：“以后叫我絮兒。”

可是她心里涌出一股慶幸，她還在，還有人陪著她在這，不是只有她一個人。

隨著房門關(guān)閉，紗簾吹動，撥弄江流景的心緒。

她沒逃走，還被獨眼他們……我害了她。

往后里，司徒令雪在她要服藥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兩人也不說話，有時脖頸會帶著傷痕，江流景未經(jīng)人事，也知道這是意味著什么。

這里的老鴇也會前來，看到她日漸精神，臉上的笑容都要堆砌不下，粗礪的嗓音總刮在她的心頭。

如此下去，總會輪到她，她總得要逃出去，并且?guī)狭钛?

司徒令雪能讀出她的心思，約莫是被馴服了，垂下手，勸道：“姐姐就陪著我在這吧，這里逃也逃不遠的。”

江流景沒有在司徒令雪眼里看到一絲逃離反抗之意，眸中是黑沉灰暗，眼角、嘴角帶上了媚笑。

她閉目不去看。

但司徒令雪的話有一點說得無錯。

這個花樓，因這樓里女子大多都是被拐來，無時無刻不想著逃出去，故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