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賣了,今時不同往日了。以后他們洋行要進貨,說不定還得來看我們臉色,若不是看在他們背后還有個南京的顧家,我是打算新賬舊賬就要同他們算清楚。當初一貨輪的東西,多少美金,就讓我這么打水漂,賠了,至今讓分堂都還沒緩過一半勁。”
“這帳早晚有一天,我得讓他們還來。”
說起白家,他露了兇狠色,可轉頭卻溫笑臉,問關鍵事,“可,生意不是這般和人做的,李先生,你只交了手上的一半東西,還有另一半呢?既然要合作,誠意我得先看見吧。”
“那得先看秦老板的誠意到哪里了。”李景和淡笑,人在踱步,掃了一圈堂內坐得歪七扭八的人。
秦風轉而換笑,招了兩個小弟,說,“來人,好好招待李先生,這附近的公寓打掃打掃,今后就給他住了。另外,今晚在美林飯店擺一桌,你們有事沒事都給我出現,好好給李先生洗洗塵。”
小弟領了命令,就要帶著李景和出去。
李景和卻是說,“公寓我住,可洗塵不必了。我另有安排。”
“那隨便你,不去倒好,我還省一筆。快送李先生去歇息啊!愣什么愣!”
小弟聞言才又動一動,麻溜地攤手帶李景和走。
小主,這個章節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后面更精彩!
見人一走,秦風被要挾也被激,臉色刷地變黑,倒插著手上煙進香爐,冷哼了聲,是從來還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么不識好歹的。
他是第一個。
前一個不識好歹的堂主,尸體都已經墜了石塊進了黃浦江。
他李景和一個毛頭小子,竟然敢要挾他。
真是嫌命長。
旁人上前問,“就那么讓他走?”
他扔了文明棍給人供著,腿腳其實也沒事,就裝個擺譜樣子,人坐回圈椅內,碰了茶蓋,喝起八寶茶,泛黃的眼珠子都是不暢的紅血絲,說,“不急,先摸摸他的底,也不遲。”
畢竟對方那么嫩,哪里能玩得過他這個老家伙,怕什么。
而且這李景和進牢子都沒出賣他半句,出來拿著一半的名冊子來做投名狀,他也不知道他手上究竟還有多少東西藏著,是實還是虛。
不能輕舉妄動。
就先隨了他去。
可而也就沒幾天,就聽說了有心人舉報了白斯言在禮查飯店的一番反政府言論,大清早,白斯言在白公館的家里,人都還沒去銀行上班,就被憲警強行帶走調查。
不僅人被帶走,白家旗下的銀行、洋行、正在估賣的碼頭,還有一些零碎的投資、小產業,都一律受到了盤查。
雞飛狗跳的,弄得一時人心惶惶。
秦風在南京路的茶館里喝著茶,聽著下人在耳邊窸窣報著白家遭難可能與李景和有關時,發黃的眸子才蹙了蹙,唏噓了下。
拍了桌,他說,“這是狗咬狗啊,精彩,可精彩,哈哈哈哈哈。”
秦風大笑,坐享著漁翁利,趕緊派人去和白義昌壓要售賣的碼頭價,趁人病要人命,準備吞掉大半的碼頭生意,笑著笑著,心情大好,還唱起京劇,哼哼轉調。
但卻也忽然而停。
眉目利了起來。
打發了人,“去,去問問李先生在做什么,請他過來喝喝茶。”
來人卻是答,“李先生吩咐了今天誰也不見,他去了戲劇社,正看演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