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回讓。
就著煤燈的微弱光芒,張秋曉看見了他貶折的兩節(jié)手套,蹙了目,心揪了起來,“你......”
巡捕房不給探監(jiān),迫于白家,更沒對外公布李景和和白舒童詐騙案件始末,什么時候他出來了,她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的手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李景和蹙眉,瞧見她的目光,手自卑地放回了外套口袋里,兩人在互讓的湯婆子沒了支撐,一下子掉了地。
他扯了唇邊,苦笑說,“沒什么事,留著條命,已經(jīng)很好。”雖然這么說,可現(xiàn)在他寫個字、拿個筷子都費勁,都得從頭來,逼著自己改用左手。
白斯言人狠。
狠到斷絕他的命脈。
張秋曉捂住嘴和鼻,痛心得想哭,卻又怕哭出聲來傷了他。
眼眶都憋紅了。
撿起湯婆子她轉過身就要進廚房,說湯婆子不熱,要重新灌一個。
李景和拉住她,“傻子,手斷的是我,又不是你,哭什么。留著命,我還能做很多事情,別為了這種事情哭。”
張秋曉抹了眼淚,嗯了兩聲。
將淚水都擦干凈了才轉過頭來,想著他出獄后,都沒有人接,想起了老家的習俗,就出門去找隔壁的鄰居拿了一捆柚子葉幫他去晦氣。
具體該怎么做,她也不知道,就隨便沾了水,往他身上打,又見著往日高壯有肉的男子,瘦得都是骨了,又默默哭。
李景和站了起來,從背后將她攬進了懷里。
用左手拍著她的腦袋,下巴頂在了她的頭頂上,問著,“你還愿意跟著我嗎?”
煤油燈晃了兩下,被風吹滅,屋里一下子黑了。
張秋曉過不去心頭從小到大的執(zhí)念,無論李景和變成怎么樣,都牽掛著他,于是邊哭著邊點了頭。
兩人在暗里相擁,汲取對方的暖溫。
李景和淡淡地笑了笑,“你是唯一一個,不會背叛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