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坊外有小風波,茶樓里一樣也有一場,吳大隊長見著死而復生的人,看著桌上的三份協議,一份離婚書,一份授權登報委托,還有一份借錢協議。
摸了摸也沒多少毛發的頭,才后知后覺,被人擺了一道。
蓋下了紅指印和圖印。
本來做著發財夢,邱寧的身家財產,連同正房太太和妾室的嫁妝都一并抵了,妄想用礦投誠來換個南京的高職位,現在不止錢財漏了大洞,還被人拿捏了把柄在身上。
戴著玉扳指的手拍了木桌,拿起了文明棍,也幽幽留一句,“顧三少爺,這生意不是這么做的,我同你的過房爺好歹舊交,你這樣做,損人也不利己。”
顧承璟后靠坐椅背,敲敲四方桌,揚了臉,薄笑,“哪里不利我,做生意不利己,還做什么生意。”
“你!”
顧承璟幽坐主位,手依在圈椅把手上,饜足而眉目輕快,“不送。”
吳大隊長籌碼全空,摔門而出。
他算是白來了云滇一趟,出門還被堂倌要叫車的賞銀和小洋五角的茶資,他氣才敢發,直接推了人一把,還上了腳。
“去你娘的。”
一點客氣不講。
坐上了車,他要出牌坊,心里堵得慌,脾氣更差地朝著前方又踢了一腳。
司機被踹,猛地停下車。
“先生,您這樣,我是有權可以致電德興公司拒載的。”
吳大隊長氣沒處發,聽著還有人忤逆。
“你也同老子過不去是吧!”
下車,就將司機暴力拖了下來,拳腳并用地踢,將人打得紅一塊紫一塊,直到司機倒地哀求,聲音如蚊蟻了,他才揚長而去。
在茶樓一樓,收了三份協議,顧承璟賞銀雙倍地給了堂倌,堂倌剛剛討不來一份,正在想著倒霉,沒想到有另一份更大的賞錢,立刻恢復熱情喊了茶博士,領著客人上二樓,安排了麻黑普洱茶,幾盤瓜果,殷勤招待。
云南的景色好,二樓廂房外掛著檐鈴,清脆作響,外頭的云色棉白,密密翻滾,如曠野之境,無限延伸。
“軍官長。”
小方領著白舒童上來。
一進門就見顧承璟手中把玩著一個紅色的小盒子,靈活地轉在手心里,看著有些漫不經心,對上眼眸時,又深深有意。
白舒童有一瞬,意外,也恍惚,愣在了門外。
聽他笑問,“怎么來得那么晚。”
吳媽媽霎時間都明了,見狀,一手一個拉了馬先明和小方走,又將白舒童輕推了進屋門,還將門關上了。
“路上有些事耽擱了,軍官長,你事情談得順利嗎?”在路上碰上的事白舒童略了過去,握了顧承璟的手,熟門熟路地靠進他懷里。
顧承璟點頭,“順利。”
她笑著問,“這次又要賺多少了?看來,我做實業還是得拿出點回報來投資投資,不能只看一盤買賣。”
顧承璟聞到了她的香,覺得她身上薄冷,圈緊了她一些,見她一番小感悟,笑說,“賺的無價,不能用錢銀那俗氣的東西來比。”
“那應該是很好的東西。”
“絕對是。”
是世上有錢都買不來的珍寶。
捏著她纖薄柔荑,男人五指在她掌心下,伸展了她的指面,指溫熱,互相觸碰,緩緩地,他將分寸無差的戒指套了進去。
白舒童屏了呼吸,低頭輕揉了揉那戒指,無名指連心,是一生的承諾。
她明白他的心。
“可,顧承璟,我不想送你戒指。”
顧承璟疑惑看著她,要啟唇問原因,是改變主意,不想嫁他了嗎?
懷里荔枝香更近,轉頭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