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過這一個月很難,白驍不知道周序是怎么做到的,也許他的確有些本事。
吃被感染的動物是必須要接受的,安全區的人大概沒有那么生猛。
周序也很難理解,他還沒有深入到廢墟里面,補給就已經快要用光了,這一路沒有那么平靜,要么快步走甩開游蕩的喪尸,要么處理喪尸拖累腳步,想要保存體力慢慢走,很難。
更不要說偶爾從路邊草叢或者廢舊村莊里冒出來的流浪動物。
這一個月依然沒有走到太里面,路太遠了,他難以想象,那個年輕人是怎么從里面走出來的,白驍給的那張標注有幸存者存在的紙上,距離跨過了好幾個市。
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周序記起了那個年輕人篤定的口吻:“你會死在路上。”
當年廢墟里的幸存者遷移到安全區時,死了很多人,現在喪尸的危險性降低,理應沒有那么難了。
但是走出這一個月后,他發現,即使再多加三倍的補給,也不容易。
目送周序和那對夫婦遠去,白驍收回目光,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活著回到安全區,這一路還很長,他太深入了。
如果不吃被感染的動物,大概是無法支撐的。
清理廢墟并不容易,不然也不會這么多年依然是廢墟了,喪尸剛爆發時如果庇護所能留存下來,臨川也有安全區的話,兩地的路也許能清理出來。
現在是末日的二十年后了。
與周序再次相背而行,白驍發現如今的路他也不是很熟了。
不過有了補給,有了干糧,喪尸用狗腿刀砍了一根非常直的木頭,拄在地上,一步步向著家的方向去。
偶爾掏出地圖看看,來的時候遇到危險的地方,再回去時,他會有意避過。
比如前方的一個小鎮里,活著一伙群居的野狗,可能在災難前是個養殖處,它們靠著吃喪尸活下來,將那里當作了巢穴。
來時他驚擾到了那群瘦骨嶙峋的捕食者,跑上樓頂的天臺才躲過一劫,它們在樓下守著,對峙了很久,他不得已學了一把極限運動,從樓頂跳到另一座樓,費了很大勁才遠遠逃開。
這個世界變得很陌生,白驍漸漸習慣了,從很遠就開始繞路。
這是個完全死寂的小鎮,那群狗找不到食物以后也許會遷移,但他沒有賭,遠遠的避開。
喪尸王也不是萬能的。
自從見了那群捕食者后,他寧愿在野外休息,也不愿進入一些村鎮了,誰也不知道那里面躲藏著什么玩意兒。
倒是干凈一些村子可能有人,不是有人住所以安全,而是因為安全,才有幸存者活了下來。
有了鋒利的狗腿刀,白驍也沒想去挑戰它們,前面遠處有一條河,河水很急,不容易叉到魚,但是可以補充一下水源。
水里的動物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感染,也或許已經被感染了,那是陌生的另一世界,站在岸邊很難看出來,反正他也不再在河里洗澡,最多捧點水簡單清洗下。
有時白驍會想,海里面如今會變成什么模樣。
臨海的地方也會有喪尸,那些喪尸也會被漲潮的海浪吞噬。
他幾乎能想象到,災難剛爆發的時候,海岸上漂浮著密密麻麻的喪尸,有些還能動,就在海浪里蠕動著,仿佛腐爛的食物里的蛆蟲。
經過他的這些日子觀察,感染和體型有些關系,體型越大的,咬了他之后還能掙扎一會兒,如果是鯊魚吃了喪尸,不知道會不會變成深海狂鯊,然后瘋狂攻擊其他海洋生物。
本就危險的大海,好像更危險了。
有時白驍會覺得,末日論者是正確的,平靜的土地上,末日終將到來。
這個時間已經臨近了。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