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尸坐在屋頂上,說實話,他不想看見這個老太太死去。
但一只喪尸能做什么呢,他有一半的把握帶林朵朵前往那么遠(yuǎn)的安全區(qū)賭命,但對于錢嬸來說,這里早就成了埋骨地,早在多年前就注定了命運(yùn)。
如果林華友沒死,財叔沒死,村里的很多人活下來,倒是可以一同結(jié)伴離開。
他從屋頂上跳下來了,咚的一聲,把林朵朵嚇一大跳,轉(zhuǎn)過頭愣愣地看著他。
被這么一嚇,她原本想什么都忘了,愣了一會兒低下頭,再抬起來,張了張嘴,還是沒接上。
氣得她把頭盔給喪尸戴上,然后咚咚敲了兩下。
“危不危險?!”
“不危險。”
喪尸老老實實說。
氣得人類又敲了喪尸的頭盔兩下。
傻了吧唧的喪尸王,林朵朵深吸口氣,放過了這只喪尸,拿著水瓢在院里潑水。
白驍跑出去了,她不知道喪尸去做什么,他總是和街溜子一樣,沒事就到處逛到處走,說不定在哪翻一些東西出來,過了一會兒,他從村里不知道哪個房子里搬了張小床回來,放到了堂屋里,再把地上的席子鋪上去。
“還要熱很久,不能總躺地上。”白驍說。
村里會有蟲子,這是避免不了的,他那屋里就出現(xiàn)過蝎子,晚上它走路會咔嗒咔嗒響,睡在地上被蜇一下的話,會疼很久。
林朵朵揉了揉喪尸的臉,忽然記起來剛剛被嚇一跳忘記的事是什么了,她轉(zhuǎn)身去了隔壁院里的菜地,那里爬著的豆角可以摘了。
她在那邊摘菜,喪尸搓著手,心疼的不行,“還不能吃吧?”
“能吃了。”
“它還這么小。”
“還想長多大?”林朵朵摘了一把,把它洗干凈了,放在案板上,又去洗了洗手,這是第一次吃喪尸種出來的東西,要重視一點(diǎn)。
自己種的終究比不上記憶里的大棚蔬菜又長又飽滿,白驍最終接受了這個事實,狠狠洗了兩遍手。
他整天撅著屁股在那兒拔草,今年只是初步嘗試,很多都還沒經(jīng)驗,以后會越來越熟練,喪尸準(zhǔn)備再過些日子,看看有沒有辦法從河里引水,到時候種一大片。
那時外面都是死氣沉沉的被感染的動物,他一個人自給自足,種地,挑水,打獵,建立屬于自己的庇護(hù)所——
死氣沉沉的廢墟上,一只喪尸在辛勤的勞作。
林朵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記起了冬天的野豬油,雖然腥臊味很重,但終究是好吃的。
“什么時候再弄頭新鮮野豬就好了。”她說的是新鮮野豬,而不是被感染過的,被感染的動物沒多少油水,肉也又柴又糙,根本熬不出油。
要評判美食等級的話,喪尸化動物是最爛的那種。
可是新鮮的越來越少了。
“不容易,發(fā)狂的野豬倒是還行。”白驍?shù)馈?
“唉。”
林朵朵嘆了口氣,往灶臺里添著火,忽然道:“好像這幾年,每一年都是未來日子里最好的一年。”
“過去的每一天也是。”喪尸說。
“那真是太糟糕了。”
林朵朵擦了擦汗,看著手上的汗?jié)n,問道:“要不要舔一口?”
“謝謝你,不需要。”喪尸面無表情。
“不用那么克制,你都違背喪尸本能了。”
“喪尸的本能是咬人,不是舔人,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聲明過了。”
“不能咬,舔一口總能過過癮吧?”林朵朵想了想道。
“……”
“你聞味的時候,其實就是聞穿在身上的衣服上的汗味。”
“……是這樣的,但被你描述的太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