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氣不算大,但也勉強能把衣服擰干,不至于濕濕噠噠。
家里沒有洗衣機,衣物都是靠自己手洗的,從三年級開始,他每天的衣服便都是自己負責洗了,這是他自己主動要求的。
方為把洗好的衣服一件件抖摟平整后晾起。
海島的夏夜沒有內地那般悶熱,晚風習習,很是清涼。
轉身回到屋內,將冰柜里已經凍涼的那瓶可樂拿出來,拉開易拉環,嗤啦一聲,冒起淡淡白霧,仰頭喝上一口,清甜冰爽的可樂入喉,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
雖說如今還沒能實現可樂自由,但恰恰是這樣,這份滋味才顯得更加難得。
回到自己的臥室。
房間的布置也是相當簡單,一張床、一扇窗、一頂蚊帳、一臺轉動時會發出咔咔聲的落地風扇、一個木質衣柜、一張書桌、一盞拉繩開關的小臺燈,這便是他房間里最基礎的擺設了。
簡單,但勝在整潔。
方為把可樂放在桌上,彎下腰來,將書桌下的兩大箱子書拉出來,一本本拿出來,重新翻閱和整理。
左邊這一箱子里的,都是他自己的小學課本,包括平時的作業本和試卷什么的。
保護的相當用心,翻開課本,上面有他做的筆記,字跡工整又好看,光是這一手字,就能秒殺九成的同齡人了,一些他很喜歡的課文或者語句,哪怕老師沒有要求背誦,他都盡量背誦下來,還會用不同顏色的筆,在一旁注釋上自己的理解。
或許很多人、甚至包括老師,對小學的教育不屑一顧,覺得自己哪怕重生回到小學,不用學習,考試也能滿分。但其實這是一種邏輯上的偏悖,認為所謂的‘知識’,指的就是考試的內容。
于是所謂的應試教育也因此而生,曾經的方為也是這樣認為的。
很少人會發現,即便是小學課本,里面不少的文章和詩詞都極美,這些都是經過無數先輩篩選過濾后的精華,最后精裝成書,送到課堂之上,用之教育。
《梅花魂》《半截蠟燭》《金色的魚鉤》《夜鶯的歌聲》《橋》《珍珠鳥》等等。
兒時最開心的事,便是開學發新書的時候,有些上癮地聞著書頁濃郁的油墨芳香,會在發書當天,就把語文或者歷史課本里的有趣文章,津津有味地翻看一遍。
那時,只當這些文章是枯燥生活里調味的小故事,卻絲毫注意不到字里行間中的深意。
教育本身是超前的,滯后的是人的閱歷和理解能力。
當多年以后再翻閱起曾經的這些課文,教育才終于在此刻完成了閉環,多年前的發射出去的子彈才正中眉心。
早已離開學堂的人,甚至無法共情曾經年幼的自己,甚至可以語重心長、脫口而出地叫弟弟妹妹、兒子女兒好好學習多看書,說完才想起來,這可不就是當年的自己。
無關成績或者前途,經歷過許多事情后的方為,才算是真正地把手里的書給讀了進去。
這種與兒時讀書截然不同的心境,帶給他靈魂上,物資給予不了的強烈滿足。
初讀是少年,再閱已是人生。
手里的這些課文,方為早已不知翻閱了多少遍,不少文章甚至都可以整篇背誦了。
可即便如此,這些書拿在手里的時候,他依舊再一次津津有味兒地讀了進去,盤腿坐在地板上,靜靜、慢慢地翻著書,連時間的流逝都忘了察覺。
終于是合上了手里的課本。
方為把這些小學課本重新整理好,整齊地碼放在木箱子里,推回到書桌底下。
拉開另一個木箱子,這些都是初中的課本和他平時從鎮上書店租回來閱讀的書。
這會兒都還沒開學呢,這些初中課本自然不是他的,是徐采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