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鼻端。
不遠處的石墻上掛著各種奇異的兵刃,帶著倒鉤的藤條,有鋸齒的劍,布滿尖釘的棍棒,看上去不像是殺敵的,更像是刑具。
最奇怪的是山坳的西南方,那里是一片污穢的泥地,中心有一個很大的空洞,不遠處則斜放著一根巨大的木樁。
“這是生樁。”林文一眼就認出了木樁上的鐫紋:“你們在搞活祭?”
胡老三驚道:“你怎么認出來的?”
“在靈木上倒刻三魂七魄之影,九絡氣血之線,物不生人,以人生物,不是活祭是什么?”
林文視線回轉,看向泥地旁的一間木棚,那是茅房。
“以污穢混血肉,打入生樁,制成如此惡邪之物,你們是想借此引什么邪魔出來嗎?”
胡老三解下腰間的大刀,插在地上,以免活動不便,又從石墻上抽下一根帶著血的彎鉤,冷笑道:“小雜種懂得還挺多,你要不猜猜我們接下來想干什么?”
林文隨口道:“不就是折磨生樁的材料?材料越痛苦,靈魂越扭曲,煎熬的時間越長,祭祀的效果越好,但又不能殺了,必須要活著打進生樁,否則毫無用處。”
另一個土匪驚道:“你偷聽到我們說話了?”
林文笑道:“用不著,當年東州的大乘魔教玩得可比你們高端多了,特別是那幾個魔女,防不勝防,要不是我道心堅定,說不定還真給他們跑了。”
“小雜種胡說八道什么,嚇出癔癥了吧。”那土匪罵道。
胡老三拍著手上的彎鉤,獰笑著向他走來:“既然猜到了,那就乖乖的躺下來,還能少吃點苦。”
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林文真的躺了下來,胡老三先是一驚,隨后笑道:“小雜種挺識相,但別想我能饒過你,進了這死地,活該你倒……”
刷!
一道匹練般的雪光,由下至上,直插進了胡老三的胯骨,刺穿了他的膀胱,大腸,胃袋,再從他的胸口處彈出,劃過一道優美的曲線落入林文手中。
“沒人告訴你不要隨便把刀插在地上嗎?尤其不在插在敵人的手邊。”
他的腳邊,之前插在地上的大刀已經不見,只留下了一道刀痕。
胡老三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的林文,他反手握柄,一刀就刺穿了另一個匪徒的咽喉。
這一系列的動作是如此的嫻熟,就像是一個在山門外練了十年苦功只為拜進山門的求道者。
無數的回憶涌上腦海,死亡的走馬燈開始閃動,這個殺人如麻的土匪終于記起曾經的他。
那個老實本分的莊稼漢,苦苦在山門外練了十三年功也只等來一句考核不過的老實人,究竟是為什么會走到這一步?
無盡的悔恨涌上心頭,但他已經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了。
砰!
兩具土匪的尸體倒在地上,加害者的鮮血也終于流在了這片土地上。
“果然,這招燕子穿柳已經遠不如之前熟悉了,動作的瑕疵太多。”
林文嘆了口氣,看著他的雙手。
“之前沒有貿然動手的選擇是正確的,完全沒有修為的狀態真讓人不適應,如果正面應戰的話,最多只能打七八個。”
而外面的匪徒還有十八個,暫時還不能硬取。
林文搜了搜尸體,這兩個匪徒身上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顯然,他們并不是營寨的重要人物,想要拿到納物袋,必須把整個營寨的人殺光。
怎么辦?
林文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他先把兩具尸體扔進茅坑,再跑到山坳的拐角處,清了清嗓子,模仿老六的聲音喊道:“再來一個人,老三想到了一個新花樣,要三個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