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求求你,你就當是幫幫我,你說這些都是假的,騙騙我也行,嗚嗚嗚嗚嗚……”
“我這還活個雞毛啊,跳了。飛天青蛙.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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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吔屎啦,阿蟹!”
正當李同學繼續(xù)嘚瑟的時候,ID“給郭哥唱首《天之大》”的老黑粉很罕見地給他彈了個窗:“蟹哥兒,逼哥大概是真不行了。”
“上個月不是說還在幫人打國服嗎?”
“這次可能真不行了,化療結果很差。”
“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訂去廬州的高鐵票。”
“行,我跟逼哥他爸說一聲。”
“不用,我直接過去。”
“我就是提前通知一下。”
“行。”
閉了聊天,刷了刷群里有些幾年沒亮起的頭像,李解一時惆悵。
這個群的確是“十年黑粉”群,也的確互相認兒子好些年,但最初的最初,其實算是一個互助群。
同樣是最初的最初,認兒子的玩笑話,不過是一句“來世我們做父子”。
從悲傷到歡樂,再從歡樂到平常,就是一個過程。
平時不覺得如何,陡然看到一個熟悉的ID又將消失時,李解終究還是有些難過。
已經送走了不知道多少人,大多數時候,都是最后一段視頻,說完祝福鼓勵的話,也就永遠不會再見了。
“你媽逼你唱歌了嗎”,玩梗的ID罷了,“逼哥”在群里是個傳說,因為他能同時五國服在榜。
是個天才游戲少年,但卻從來沒有搞過直播。
因為“逼哥”擔心自己直播的時候突然噶了。
所以,“逼哥”是個傳說,因為他是通天代。
不過這一次,正如“郭哥”說的那樣,大概是真不行了。
人的一生,要是也有“通天代”,那興許都要快樂得多。
“陳哥,我去一趟廬州。”
回了一趟“創(chuàng)作能力”,李解跟陳皮打了聲招呼。
“啥時候回來?”
陳皮一愣,多年的默契,讓他知道大概又有人來送往。
“看情況吧,興許晚上就回來,遲一點也就三四天。”
“那帶點兒吃的。”
從辦公室中拿了一只背包,里面裝的都是餅干之類的東西,然后陳皮又從錢包里摸了一把零錢出來,鋼镚兒為主,“我給你裝包里。”
火葬場的路上,路口橋頭總得扔上一個。
倘使裝到了小盒兒里,道士說要扔,那就再扔上幾個吧。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并沒有打斷“創(chuàng)作能力”的項目進度,畢竟現在前期談判內容也是相當的多。
到了廬州匡河附近的一個小區(qū),李解熟門熟路,跟門衛(wèi)說找三棟六零二的顧比鄰之后,就順利登記進去了。
“逼哥”真名就叫顧比鄰,大概是爸爸媽媽希望“天涯若比鄰”。
上了六樓,調整了一下情緒,深吸一口氣,李解走到了戶門大開的六零二。
此時“逼哥”父母做的最后一點努力,就是請法師們過來念個經。
看到李解突然到來,顧爸沖他點點頭,只是剛才還強忍著的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
拍了拍顧爸的肩膀,李解進到了房間,看著已經不成人形的“逼哥”,他從口袋里摸出來一只做工精致的紅色小葫蘆,放在了“逼哥”的枕邊:“人情價,八十塊。”
沒有回應,但被子下干瘦的手,嘗試著去摸熟悉位置上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