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容知道研究院沒有想象中的善良,但也沒想到他們居然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能讓人類不受影響的污染確實有。
就是人類體內的污染基因。
這個東西每個人都有。
就潛藏在他們體內,只要不刺激,它就會穩穩當當在停留在那里,跟人體維持一個正常的平衡。
如果足夠多,確實可以形成一個穩定的畸化種內核。
他們的計劃,還真可能實現。
聯想到這里,施容面色難看,“一旦開了這個先例,所有人都是受害者,傾巢之下豈有完卵,山青梵。”
“你們這么做,我們未來要遭受的,就不止是外面的畸化種,還有自己人的背刺,到那時,人人都會互相猜測,人心會更加的渙散?!?
“這是一條怎么樣的路,你知道嗎?”
施容只覺得現在自己有點暈,也許是被氣的,也許是實驗室空氣不流通,悶的。
“踩著累累的白骨上位,我們即便不像畸化種,但又跟畸化種有什么差別?”
“都是吃人,難道還有高低貴賤之分嗎?”
山青梵定定的看著她,“我們又有什么辦法?每天生活在這種恐懼之下,都得把人逼瘋,如果可以,誰不想生活在一個和平美好的世界,但現實告訴我,這不可能?!?
“因為我們生活在的世界,寒冷刺骨,污染遍地?!?
“這里連植物都生存不下去,更何況是血肉之軀的我們呢!”
他苦笑道,“倘若我們再沒有強者現世,根本抵擋不住外面的危機,今天還只是一雙眼睛,明天呢?結界碎了之后呢?”
“我們看不透,甚至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可怕?!?
“你讓我們如何抵抗?”
外面的洞口被堵得嚴嚴實實。
全部都是飛進來的畸化蝙蝠。
哪怕開了一個洞穴,他們也依舊看不清外面有什么。
山青梵的聲音帶著悲涼跟沉重。
沒有人知道,每次望著天上那雙眼睛的時候,他都在想些什么。
他也不能說他在想些什么。
因為只要研究院有一絲的風吹草動,就會驚動那些世家大族,導致恐懼不斷的蔓延。
他閉上眼睛,心累的說道,“認命吧,谷卻歡,你無法改變整個世界,四年前不行,四年后依舊不可以,如果我們這次不做出決定,那么整個世界都會毀在我們手里。”
“人類已經到極限了?!?
“我們真的,再也沒有力量可以去對抗污染了?!?
山青梵喃喃道,“這個世界太難了,什么都要重新開始,我們就是沒有根基的橋梁,很快就會轟然倒塌?!?
如果他們有足夠完善的修煉體系,有完整的變強路徑,他們還需要選擇這樣一條不堪的路嗎?
可是他們沒有。
當污染存在的時候,他們曾經有的一切都轟然倒塌。
以前的那一套,在現在完全行不通。
你問他們為什么那么難,因為他們現在所經歷的一切,完全沒有史書跟資料記載,沒有人告訴他們到底該怎么辦,該怎么走,該怎么去對抗這個危機。
他們跌跌撞撞的在這個世界行走。
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就如同一個牙牙學語的嬰兒,什么都要重新去學習認知,再次以懵懂的視線看待這個世界。
施容覺得自己越來越暈,她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看向他,“你對我做了什么?”
這眩暈的感覺如此的熟悉。
就好像跌在棉花上,軟綿綿的,但是卻提不起絲毫的勁。
下一秒,腦子里傳來熟悉的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