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惠夫人崔婉瑜在宮里的存在仿佛像一場夢一樣,須臾片刻,便轉瞬即逝,除了養在太妃膝下的二皇子,宮里再也沒有她的痕跡。
陳太妃雖然覺得二皇子是個燙手山芋,不過有太后在,又有素馨姑姑服侍,她只管看著二皇子不叫人謀害了便是,其他的情感她是不該有的,也不能有,到底是頂著“福星”名頭的皇子,又不是嫡子,有些分寸還是得拿捏好。
綏壽殿一向安靜,也不引人注目,二皇子倒是平平安安在綏壽殿住了下來。不過這是后話了,暫且不提。
甘泉宮里,儷貴妃親自執著一壺酒,看向幽冷的月光,慢慢的把酒撒在地上,嘴里喃喃道:“奶娘,我為你報仇了,你便安息吧……”
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似乎要把心里壓抑的一切都要說出來,還是金德明眼看著主子獨自站了好一會兒,怕她受了涼,拿著披風給儷貴妃披上,小心的說道:“主子,夜里涼,還是先回屋吧。”
儷貴妃拽緊了身上的披風,一陣微風拂過,似是一雙溫暖的手輕輕的拂過的額頭,他想,奶娘還是放心不下她,只是逝者已矣,即便是如今崔氏已經死了,可奶娘到底也不能復生了 。
“罷了,扶本宮回去吧。”儷貴妃長嘆一聲。
金德明忙扶著儷貴妃走進殿內,打發人出去,看著儷貴妃道:“主子,永福宮那里怕是事有蹊蹺,明惠夫人的棺槨出了宮之后,奴才讓人遠遠看著,便見永福宮都有奴才都被帶走了,連同那幾個接生嬤嬤一樣,怕是兇多吉少了。”
儷貴妃眉心微蹙,略微思索,清冷的聲音響起:“罷了,若不是本宮機警了些,今日那一關怕是也沒那么好過的,既然崔氏這個賤人已經死了,就不必盯著永福宮不放了,倒是二皇子是個麻煩。”
陳太妃雖然與世無爭,到底平平安安的養大了兩個公主,還都被封為國公主,位比親王,雖然安國公主遠嫁,可晉國公主尚在京中,還嫁給了孔家,想要插進去手,怕是難上加難。
“主子,綏壽殿里,我們插不進去手,如今二皇子年幼,不能出門,可等日后總有出來的時候,主子不必心急。”
“倒是今日永福宮的接生嬤嬤被人帶走,奴才怕會有人屈打成招,對主子名聲不利。”金德明臉上帶著擔憂,眼里透著一絲說不明的情愫, 只是一閃而過,讓人看不清楚。
“不必擔心,二皇子不是好好活著嗎?即便她說了,也不過是誣蔑之言,何況如今所有的臟水都潑到本宮頭上,事情多了難免讓人覺得巧合,陛下也會多加思量的,是不是有人惡意針對本宮。”
儷貴妃有些不在意的開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如今陛下正寵著她,但凡有些臟污事便都落在她頭上,如何不會讓人覺得她才是受害者。
陛下的威嚴不容挑釁,她的地位也不會被撼動,只是到底是折了兩個奴才,如今她手里真正忠心得力的只剩一個金德明了,還是要徐徐圖之 。
若非崔氏實在狡猾,那兩個人是有機會溜走的,如今白白送命,實在是讓她憤怒不已。
只是人都死了,還不設靈堂,不被人祭奠,想想,倒是開心了不少,看來她在陛下心中沒有絲毫位置,好好的皇子還交給了太妃撫養,日后能有什么前途,何況她也不會讓他有什么前途,他母妃在地底下凄涼,做兒子的還是早些下去陪她吧,不過三兩年的時間,她等的起。
“毓秀宮如何了?”仇人死了一個,那剩下的這個也該好好清算了。
“毓秀宮的奴才一向滑溜的很,奴才收買的人只能傳些消息出來,至于別的根本就進不了身,一時怕是無法下手。 ”金德明也有些懊惱,從前她們還真是小看這個湘修儀了,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今年除夕之前,本宮不希望看到她還活蹦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