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六大朝會,堯帝先是不動聲色的看著底下的眾位大臣,以二皇子乃蜀國“福星”之名,如今福星降世,是蜀國之福為由,提出要大赦天下,一些罪名較輕的人,可以提前釋放,當然不過是個名頭,罪名輕重與否還不是帝王的一句話。
其中崔允因為還在牢中未醒,不能自證,只是到底還是皇子的親舅舅,老在牢中關著也不是個事,堯帝特許他先回府,待人清醒了再說。
果然,右相一派的人開始長篇大論,侃侃而談,稱崔允不過是皇子的舅舅,本朝律法,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崔允不過是個臣子,如何能成為特例。
堯帝默不作聲,饒有興致的看著眾位大臣,接連上奏,簡而言之,就是崔允不能被放出來,而且青樓狎妓的罪名也不能洗脫。
看著幾乎有半數的朝臣都在力求壓死崔允,讓他一輩子都翻不了身。堯帝不經意間看了鄭松年一眼。
鄭松年想起昨日收到的證據,又根據那人的提示,找到了人證,此時也顧不得到底是誰在幫忙了。
眼看著陛下似乎要被說服的模樣,連忙上奏,拿出一溜的證據,讓眾位正在彈劾崔允的大人頓時瞠目結舌。
不經意間瞥了右相一眼,頓時覺得剛才的據理力爭不過是個笑話,一時間都沉默不語。
鄭松年手里的證據并未指向右相,即便是有,他也是不能說,右相在朝中如同參天大樹一般,輕易是扳不倒的,只是指向了右相手底下的一個官員。
有了證據,事情就好辦了,鄭松年的證據可謂是字字分明,還有幾個人證的證詞,堯帝大手一揮,也不必查了,直接把那人擼了個徹底,貶為庶民流放了。
右相依舊老神在在的站在百官之前,只是眼里寒芒閃過,這是陛下與他的一場博弈,是否是那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當場下了他的面子。
看來終究陛下是坐不住了,不過那又如何,他桃李滿天下,豈是輕易就被打倒的,他安排的算計一撥又一撥,崔允是生是死無所謂,他的目的是在于有子的高位嬪妃。
博陵崔氏不是普通人家,如今雖然皇子平安降生了,可沒有母妃護著的皇子,不過是一株脆弱的幼苗,輕輕一踩就斷了。
大皇子如今有薛家護著,一時動不了手,可這二皇子不過是養在太妃名下,費一番心思也是能除了的。
可惜他到底外孫女不愿意撫養別人的孩子,如今皇后生產在即,若是平安誕下嫡子,貴妃那里可就當真是處于弱勢了。
所幸如今關于皇后德不配位的流言傳的沸沸揚揚,只要姚家有了動作,他便可借題發揮。可惜姚家和個泥鰍似的,滑不溜手,讓人找不到突破口。不過無論如何,這嫡子不能留。
堯帝當場下了詔書,崔允停職在家,休養好了之后再談其他,一場精心算計就這般虎頭蛇尾的結束了,蜀國科舉甚為嚴格,哪個不是真材實料,千軍萬馬走獨木橋才做到如今到了地位的。
眼看著崔允一事不過是帝王與右相的一場博弈,如今詔書已下,再無更改的可能,看來陛下終究是坐不住了,也是,無論帝王是否有雄才大略,都不能一直容忍臣子指手畫腳,看來朝堂上要起風波了。
右相眼神微瞇,陛下如今羽翼漸豐,行事也多謀定而后動,看來貴妃那里他要多多囑咐一句了。
一場大朝會,看遍了臣子之間的立場,比之登基之時,讓人看的更加清楚,多番謀劃,堯帝這位年輕的帝王也初露鋒芒,讓人更加忌憚……
明惠夫人突然離世還未讓人緩過神來,大朝會上發生的一切便在后宮傳開了,不由得私底下開始議論起來,前朝后宮一向息息相關,有些事,也要越發仔細起來。
儷貴妃收到右相傳來的消息,久久不能回神,難道陛下當真一切都是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