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我?為什么?”
一枝海棠花謝落,花瓣輕盈飄舞,順著今夕柔順的發絲滑落,余留淡淡芳香。
她看著枕越如往貫的溫潤面孔下,藏著的殺意,眼中夾雜著戒備與不解。
枕越自海棠樹下步步走近,眸光清疏。
他看著今夕的不解,眉眼間稍稍浮上笑意:“不能相信任何人。我教過你的,你又忘了。”
“別再過來了。”她受魔氣驅動的紙刃橫在枕越面前,“到底是因為什么,你總得讓我知道。”
他瘦削修長的手指利落地握住紙刃,腕上隱隱露出筋骨:“動手要快要準,這也是我教過的。”
“是宋云棠?還是什么?”今夕一揮衣袖,擋開枕越的手,紙刃在他掌心留下深而重的血痕,“我不覺得現在的我會輸。”
兩道魔氣交匯,海棠林受其波及,漫天花瓣傾下,林下的二人卻全無欣賞之意。
又一次交錯開身,散下攻擊的今夕落地穩住身形,與抬手拭去臉上傷痕的枕越對視。
今夕道:“你那又是什么眼神?”
枕越道:“你大意太久了。”
太久。有多久?
他的目光翻涌過一股不知為何的情緒,在今夕身形晃動的同時說道:“你看,你還是記不住。”
發覺身上的異常,今夕已來不及思考,枕越的身軀在她眼里出現了重影。
這是……
鬼山蓮的味道。
從她的身體里散發出來的。
她似一只斷了翅的鳥,倒在遍地花瓣上,失了力一般,再也起不了身。
枕越走近,緩緩蹲下身,伸手拂去她臉上凌亂的發絲,眼底卻像寒涼的霜。
今夕聞著鬼山蓮散出的異香,忍著血液流失,身體涌起的冷意,看著他:“你贏了。但是為什么?”
枕越沒有開口。
骨節分明的手覆上她的眉眼,遮住了她的視線。
她很快便感受不到枕越手上傳來的涼意。
周身太過安靜,意識模糊間,她只聽得見耳畔的微風作響。
困倦,疲憊……占據了她的整個身體。
明明都要死了,怎么感覺不到疼呢?她想。
“今夕。”
樓也喚了她一聲。
她沒什么太大的反應,輕輕搖了搖頭。
……
幾人不顧身后百般祈求的村民,登上養著鬼山蓮的山峰。
一團火燒蝕,不知誰的悲傷和解脫與灰塵一同消散在風里。
“這秘境就算是解了?”晏秋道。
四處平靜無波,今夕掃視一圈,發現并沒什么變化。
她看著腳下的冰層道:“我能感受到,寒水玉就在這下面。”
樓也道:“解凍這冰層?這可不是我們能做到的。”
錦妍面色泛著欣喜,聽聞今夕的話,她跑了過來:“解凍冰層?不行的,雪域是沒有春天的。”
“不。”
今夕搖頭,正想解釋什么,又見一個男人往這邊趕來。
“爹?”錦妍聲色有些畏懼。
“你個死丫頭,誰叫你跑出來的?”男人一把拉過她,數落著,“賠錢的東西,怎么不跟那個死女人一起死?”
他抬手,就要往錦妍臉上落。
被今夕伸手截住時,他面色浮起一抹慍色,見來人是今夕,又迅速收回。
她就著這個姿勢推開男人,走到低著頭,渾身顫抖的錦妍面前。
“我聽過雪域里的一個傳說。”今夕說著,拿出之前得到的心臟和酒壺,“鎮守雪域的神隕落前,留下了自己的心,將神力封進了圣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