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來,送向離自己最近的牌位。
不等火光貼近牌位,鬼魂們便驚恐得快要邁進第二次死亡一般,無法言語的口中發出無比凄厲的慘叫,在這座鬼宅中回蕩。
由上至下的牌位整齊有序,尊卑分明。
火勢吞沒一個又一個,連同懸著的幾具尸體一齊化作灰燼,深宅大院,無人問津。
“這鬼境為什么還沒散?”
“鬼咒不消,厲鬼不散?!?
“它們還有什么想做的?”
祠堂不堪火勢,轉瞬坍塌,鬼的執念卻未散。
“過去看看?!?
祠堂后方,一處雜草沒過的地方,隱約能夠看到一塊石碑。
“怎么把人葬在這?”晏秋走上前,逼退附近的鬼氣。
“興許最開始都沒想立這個碑?!苯裣ι焓謸荛_擋著石碑的雜草,看著那塊沒被刻上任何字跡的石碑。
“這什么意思?。俊敝芩紗柕?。
“可能?!苯裣σ皇謸徇^石碑,“立碑的人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名字吧?!?
印證過自己的猜想,今夕留有傷痕的手指觸著石碑,試探性地在上面寫下一筆。
“你……”晏秋看著她的動作,不解地開口。
四周風平浪靜。
她放下心來,就著未全然干涸的血跡,在碑上輕輕寫上“福婉”二字。
一撇一捺隨著她的動作落下,耳畔斷斷續續響起哭聲,無力,哀婉,悲悼。
“郎在歡心處?!?
“妾在斷腸時?!?
“委屈心情有月知?!?
“相逢不易分離易?!?
“棄婦如今悔恨遲?!?
……
沙啞的聲音吟唱著哀樂古調,使鬼宅的色彩更為壓抑。
鬼身上散著名為死亡的寒冷,福婉帶著這股寒冷出現在今夕身旁。
破爛的嫁衣,血染一般的紅。黑發縫住的眼唇上,血洞無法愈合。黑色的液體順著臉頰流淌,分不清是血還是淚。
她不會理會身旁的三人,哪怕他們是鬼的天敵。
她眼中只有自己的名字,和無論如何也帶不走的過往。
她是誰呢?
若可以,她還想做回,春日里手拿紙鳶的那個她。
他們為之著迷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