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非常血腥的劇情結束后。
太沙比哀嚎:“你這小女娃好生惡毒,你叫我太氏一族如何延續香火啊?”
今夕:“你可以改姓大。”
大沙比哭得更難過了。
今夕嫌棄地看著那尚沾著血的二兩肉,最終過不去心里那關,叫住了以德:“以德你還是別吃了,太不衛生了。”
她對屹立在樹梢等候的禿鷲招手:“過來。”
禿鷲眼珠轉了轉,煽動翅膀飛到他身側。
今夕看著地上那二兩肉:“吃吧。”
大沙比當即哭喊:“爹!兒子不孝,兒子不孝啊!”
今夕打斷了他的哀嚎:“那是你的顧客么?”
大沙比:“那是死人窟的老李,跟我有點交情,前些天管我訂了一個女娃。”
……
幻術的時效一過,老李便不再癡傻地割臉皮。只是他的臉早已血肉模糊,一整張臉皮掉在地上。
他連慘叫的力氣都已沒有,趴在地上抽搐,臉上的血和膿水糊作一團。
貧民窟里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來的流言,說老李家藏了整整一麻袋的米。
流民們餓紅了眼,顧不得流言真假,爭相著往老李家去。
緊閉的門窗難掩嗆人的血腥味。
流民推開門,被屋內的景象嚇退了幾步。
“啊啊啊死,死人了死人了!”
“老李……老李死了?”
“那是什么?臉皮……臉皮沒了?”
“是他自己割的?”
“造孽喲,這好好的一個人……”
驚恐之余,又一人小聲道:“老李……確實是死了吧?”
“他死了,那一袋子米,我們是不是能分了?”
哭喊的人停了。
眾人擠進屋子里,在破舊的屋子里翻找。
無果。
眾人不免失望,忙活了大半天,最終也只得坐在地上唉聲嘆氣。
“你說,這老李有啥想不開的?”
“還不是怪這世道,要把好好的一個人逼出癔癥喲。”
“唉,瘋點好,瘋點好啊。”
一人的聲音不大不小:“老李確實是死了吧?”
“臉皮都沒了,血淌了一地,這還能活?”
“那……他的尸首最后也會被那群死鳥吃了吧?”
“不然呢?你又不是沒見過?”
“與其……與其喂了那群牲畜,不如……不如我們……”
“你……老張,你這是什么意思?”
老張:“他難道不是已經死了?我們跟一具尸體講什么道義?”
“話是這么說,可老李,他畢竟是分給我們吃食的恩人。”
老張:“他要真是我們的恩人,今天就不會叫我們餓成這樣了。”
充斥著血腥氣的屋子里,有的人走了,有的人留下。
血腥氣已重得不能再重了。
死人窟里流傳,有一種偷臉皮的鬼會撕下人的臉皮,吃掉人的身體,這樣它就可以冒名這個人的身份,轉世成人。
這地方大抵沒有幾盞燈火,今夕只得依據天上寒月看路。
出口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大概是死人窟原本的名字,只是積年累月,石碑上刻的字已被磨的辨別不清。
一塊石頭的間隔,便是繁華與死寂的距離。
今夕最后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死人窟,準備離去。
“這群當兵的怎么又來了,家家戶戶已經沒有幾個男丁了。”
誰在說話?
今夕聽著耳畔哀語,不免回頭。
身后死寂無人,哀語卻依舊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