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枕越那樣的人,會用這種方式找個慰藉?”
今夕提筆,在眼尾疊加上一抹稀碎的落櫻。
若楓指尖在一排排胭脂罐子上游移,最終在一罐杏花色上停留:“你說南域少主?不了解。我是去年才被派到這來,只見過他一次。”
今夕指尖描繪著琵琶上刻著的云鶴,自語道:“我反正不信。”
若楓笑笑:“我也不信。”
耳邊聽著門外一人技藝嫻熟地撥弦,今夕漫不經心地嘆了口氣:“難辦了,她根本不會這東西。”
若楓自然理解對方口中的“她”,隨口一問:“那你呢?你可會彈?”
今夕想了想,回她:“會一些吧。”
若楓別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奚段大人沒和你說過,能被選去的人,只有一個。”
今夕正低著頭,余光往她那處移了一寸:“選去?選去哪?”
若楓抬手,朱砂蔻丹指向窗外:“選去那里。”
今夕循著她的指向,視線眺過一層層閣樓,停在那與一株海棠樹等高的一間。
一陣風路過,凋零的花瓣搖搖欲墜飄進室內。
“正是那一間屋子。”若楓在她身側,端起茶杯飲下一口,“死過很多人,卻也成就過很多人。”
“若事成,便可進入傳說中的里城,爬到更接近權力的地方。”
今夕若有所思地回味著她的話,反問:“你也想接近權力么?”
若楓自然點頭:“當然,沒有人不想要權力。”
“那可真是不巧。”今夕舉起杯,朝她一笑,“你下在我水里的東西,我換掉了。”
若楓神色一滯,繼而看向杯里的茶。幾片茶葉漂浮,水面上自己的倒影顫了一下。
今夕慢條斯理起身,觀賞她的神色:“去里城是比為奚段做事好,但是,誰讓你的競爭對手是我呢?”
若楓咬牙,生硬地扯出笑臉來:“什么時候換掉的?”
她伸手向桌下一摸,卻摸了個空,眼見今夕緩緩拿起她藏好的解藥。
“是在找這個?”今夕炫耀戰利品一般在面前晃了晃。
“真不巧。”她不等若楓回答,“也被我換掉了。”
底牌在他人手中攥著,若楓不免慌亂,盡力平復呼吸:“你想要什么?”
“很簡單。”今夕滿意她的直截了當,蹲下身平視她。
“用你的人脈,想辦法散布出去幾句話。”今夕視線輕移,燈下醉的最高層不時飄進落英,“就說,你那夜掉落的短笛,是我的。”
若楓睜大眼睛,又驚訝又好笑:“你真是找死。”
今夕無視掉她的嘲諷,提起解藥晃了晃:“去吧,讓我看到你的執行力。”
就這樣,若楓帶著個人恩怨,一夜之間便將這謠言散布浮錫城上下。
她還添油加醋,說這晚僑與仙門有染,要不了多久,她就要帶著仙門百家占領浮錫城,把枕越城主當坐騎騎。
傳到宋云棠耳中時,此事已出神入化,惹得她發笑。
枕越接過她遞來的短笛,把玩在手中:“是誰要騎我?”
宋云棠不屑道:“燈下醉的人,真不知道薄葭怎么看的。”
男人指尖撫著短笛磕碎的一角:“交過手么?”
宋云棠搖搖頭:“并未正面對上。”
枕越隨手把短笛放在一旁:“我知道了。”
宋云棠不甘心地再看一眼短笛,最終收回要說的話:“那我先回去了。”
枕越頷首:“回去吧,這一次我當作看不見。”
宋云棠腳步一頓,卻不想回頭確認什么,最終徑直離開。
不日,今夕聽見薄葭點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