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姜溫言在神轉身離去的一刻開口,雙手微微顫抖,“她會怎么樣?”
后土娘娘沒有回頭:“完成她的使命。”
姜溫言望著那遙不可及的背影,又問了一個早知答案的問題:“她會,她會死對嗎?”
“宋云棠,宋云棠是不是能殺了她的人?”他想到今夕對他說過“你們的神,會殺死我”。
后土娘娘回首看他,眼底慈愛而冷漠:“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娘娘。”他見神回頭,俯身相求道,“求您,我只要再見她一面,什么都好,只要一面,我會付出代價的。”
“你想告訴她,她的身世?”后土娘娘全無動容,只問,“對嗎,執著的孩子?”
被猜中心思的姜溫言毫無懼意,抬頭迎上神的目光:“娘娘,她已經很可憐了,請您允許她知道這些。”
“就看在,她是您最喜歡的孩子的份上。”
后土娘娘輕嘆道:“你知道嗎?這是天道的指令,是天意,泄密的人,會魂飛魄散。”
“那已經不重要了。”姜溫言失魂落魄垂頭,“有什么關系呢?只有在她面前,我才像個人。”
“真是個癡兒。”神搖搖頭,慢慢走向他。
姜溫言輕輕抬頭仰望,聽著神的告知。
“這里是閻羅殿,你已為陰間一鬼,要想找到人間,需過了十八層地獄。”
“彼時你若魂魄尚存,便可去到人間一見。”
“這難如登天的事,你可有想好?”
“十八層地獄?”姜溫言喃喃開口。
“是。”后土娘娘點頭,“十八層,任何一層你都可能遭受不住,灰飛煙滅。”
“娘娘。”姜溫言開口,“我代她死在地獄,您放過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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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錫城乃是第一個降下天災的地方。”
“人們做錯了事,惹怒了神,于是神降下天罰,此城生靈涂炭,寸草不生。”
“但這浮錫城,也是人第一次接觸到神的地方,它的另一個名字,叫觀神臺。”
“此后,世間逐漸通曉道法,發展出各個宗門,人將神視為至高無上的造物主。”
“浮錫城是怨氣最濃重的地方,卻也是離神最近的地方。”
“所以,各大宗門每年都會來浮錫城還禮,與神溝通,神便會賜予世間靈力。”
奚段坐在桌案上,長腿微曲,俯身看著今夕:“這便是世間靈力源源不斷的緣故。”
“神的故居……”今夕坐在椅子上,從他的只言片語中總結出,“枕越敢在這種搭巢?”
“我這表哥確實膽子大。”奚段不置可否,“瘋子都很大膽。”
“各宗門每年都會來,他怎么就沒被抓個現行?”今夕抬頭看他。
“他這人謹慎是其一。”奚段扭頭,臉飾上墜著的銀鏈晃動一分,“其二嘛,這對外宣稱的城主,早已是個傀儡。”
“宗主們每年見到的那位,便是枕越操縱的傀儡。”
今夕了然,繼續問他:“那真正的城主是誰?”
奚段道:“西蕪族首領的弟弟,樓邪。”
樓也心魔里的回憶片刻間閃過,今夕這才想起樓也那被操縱的叔叔。
“你不意外?”奚段問她,“你見過他?”
今夕從思緒中脫離,抬頭看他:“我好像猜到枕越的魂魄藏去了哪。”
“你是說……”奚段挑眉,“我表哥很難殺吧?”
“他不人不鬼的樣子,跟死了沒什么區別。”今夕搖頭,“在他找回來之前,我得絕了他的后路。”
奚段笑道:“怎么絕?”
今夕往椅背上一靠:“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