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蓉正欲請這玉觀音像之時,只聽聞孫怡然詢問道?!斑?,如此看來,這襄郡王的賀禮卻未在這殿中,想是郡王與郡王妃忘了?”說罷還嗤嗤笑著。沐垚正坐在桌前把玩著手中的一枚玉珠,不曾想孫怡然竟然提及自己,有些惶然?!岸送蹂f笑了,昨日我便將賀禮送入了母后宮中?!庇钗囊砉笆只刂?,也不愿與她多說,奈何孫怡然不依不饒,對著沐垚似笑非笑的繼續(xù)說著“哦?這倒是奇了,是什么樣的物件兒這么神神秘秘的,我倒是好奇了?!便鍒愄痤^看著對面的人,孫怡然一身大紅色的長裙,對襟的外衫上用銀線勾出一朵朵宇文晉最愛的睡蓮,她身側(cè)的宇文晉朝服的袖口上也隱隱有睡蓮暗紋,沐垚看的有些晃神,心口像被撞了一下,有些澀澀的,半晌才回道“是一把古琴?!?
“古琴,古琴,那郡王妃的意思是是一把舊琴了?”說罷便自顧自得笑了兩聲,沐垚有些面紅,她的聲音雖不大,但周圍的人倒也都聽得清楚,聽聞此話便都看向了沐垚。沐垚默默半晌,只得站起身來,走到殿中深深拜倒,對皇上和皇后說道“兒臣乃自幼入宮,與母后相處時日甚多,母后善于撫琴,兒臣每每聽罷便覺得內(nèi)心更加清明,也漸漸的喜歡上了撫琴,母后曾說過,一首曲可能道盡人的一生,歡喜憂悲自在曲中,這琴便是承載這歡喜憂悲的一艘小船,也是撫琴之人心中寄托。兒臣在京中尋便古董店后選了這把琴不僅是因著這把琴的音色極佳,也是感念這店中掌柜的癡心癡情?!?
“癡心癡情,這琴還有什么故事不成?”皇上聽得沐垚說著,饒有興致的問道。
“這家店名叫做玲瓏閣,這把玲瓏鸞是店主未婚之妻偶然得之的心愛之物,取名叫做玲瓏鸞,奈何其未婚之妻早殤,二人終未成眷屬,但店主卻一心只念著未婚之妻不曾娶他人,也將其最心愛之物留在身邊,也算是日日相見。兒臣感念其情深意重,本想罷手不想奪其心愛之物,可店主卻說將此琴相送,說望兒臣能將其送與知琴之人也算是此琴的幸事。父皇與母后相伴三十余載,自是深情至極,兒臣也是覺得深情之人才能撫出深情之音,兩不相負,故此才將此琴作為賀禮,也是感念父皇母后伉儷情深。”從不欲惹眼的沐垚在眾人面前一口氣說了這許多話,內(nèi)心不禁有些疲累。
宇文翼內(nèi)心本就焦急,聽完沐垚的話皇后的眼中似有淚光閃過,就更是心驚,生怕沐垚被怪罪,便起身匆匆拜倒在沐垚身側(cè),回道“父皇母后切勿怪罪沐垚,都是兒臣的過錯。”皇后擺了擺手連連叫他們起身道“母親哪有怪罪自己的孩子的呢,何況你們也沒有什么過錯,那把玲瓏鸞昨日翼兒送過來的時候本宮便很喜歡了,質(zhì)地純良,音色極佳,是上上之品,連本宮常用反而鳳尾琴都比了下去。如今又聽說這把琴的故事,怎能不感念你們的孝心呢,快起來吧?!?
原本殿中的氛圍因著孫怡然不咸不淡的故意之語有些冷滯,如今皇后娘娘都不怪罪其他人自然也不會說什么。孫怡然本想讓沐垚在此時出丑,沒想到竟也算成了她,不免有些氣惱,憤憤地看了沐垚一眼,倒也說不出別的話來。宇文翼見狀趕緊扶起沐垚,重新落座。
經(jīng)此一事,眾人都有些悻悻然,沐垚摩挲著手中的酒杯不去看眾人,如若不是面色微紅倒也真看不出剛剛在殿前說了如此多的話,做了如此多的解釋。宇文翼有些心疼沐垚,將自己面前的筍絲夾到沐垚的盤子里,在她耳邊輕聲說“吃點東西吧,不要為了不相干的人壞了心情?!甭劦么搜裕鍒愄鹧垌粗钗囊?,感受著他眼中傳來的柔情與溫暖,微微點點頭。
正待動筷之時,便聽見對面的宇文晉說“怡然向來心直口快口無遮攔,還請七弟與沐垚切勿怪罪?!闭f罷便飲進了杯中酒,眾人還未曾反應,只見宇文晉身邊的孫怡然也嬌聲笑著說道“是了,本是一句玩笑話的,還望七弟與王妃念在嫂嫂懷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