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陰雨綿綿,少有晴空。
沐垚一襲水藍(lán)色的琉紗長裙坐在長廊上靜靜的看著臥在水中的荷花,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冬至聊著,夏至手中繡著一幅雁歸,靜靜的摘著線,貍奴兒就懶懶的趴在夏至的腳邊,仿佛也在靜靜的聽著雨聲。
“郡主,那天以后王爺就搬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原諒?fù)鯛斄四兀@段日子看你這不冷不熱的。怎么,您還沒消氣啊?”冬至將魚食一股腦的丟進(jìn)未央湖中邊問道。沐垚摘起一顆葡萄放入口中,頓時皺了皺眉,推了盤子說道“這太甜了,你們拿去吃吧。”
冬至卻不依不饒,又問了一遍。沐垚被她擾的沒辦法只得說“不過就是鬧一鬧他,讓他下次不敢這樣罷了。”沐垚自己也想過,生氣和傷心?確實是有的,可是比這更生氣更傷心的事情并非沒有經(jīng)過,通過一個月的思考沐垚明白了一個道理,婚姻中的感情是相互的,是相敬如賓也是相依為命,如果總是一個在前一個在后,那種感情太累了。自然,生活中也需要一些調(diào)和讓彼此知曉心意,更加堅定心意。
正說著,宇文翼高高的身影從門口踱了進(jìn)來,一襲黑色的錦緞蟒紋朝服,配上這略微陰霾的天色,顯著整個人都沉重了許多。他接過鈺誠手中的傘,向沐垚走過來。眉頭似有解不開的結(jié),沐垚看了看他臉色,緩緩起身迎了上去,還未等他開口便讓冬至夏至去傳飯,只剩兩個人走進(jìn)了屋內(nèi)。
“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可是朝中發(fā)生了什么事?”沐垚伸手將他的朝服解下,遞上一件淡青色的長服。宇文翼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才說道“京城陰雨連連,晉州更是嚴(yán)重,暴雨如注下了兩天兩夜,河道都給堵住了,晉州刺史快馬加鞭的送來了奏報。父皇看了之后憂心忡忡,著戶部撥付賑災(zāi)款項,又下旨救災(zāi)放糧安撫百姓。”
沐垚聽到此處微微皺眉,問道“父皇將差事派給了誰?”正常情況下,地方有災(zāi)皇帝一定會派有京中重臣或者皇子去當(dāng)?shù)乇O(jiān)管賑災(zāi)之事,而這個皇子通常都是太子,除非太子不受皇帝喜愛。
經(jīng)此一問,宇文翼也想到了這點,神色更加沉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而看到此般情形的沐垚也猜到了,皇帝一定將差事派給了宇文晉,看來皇帝已經(jīng)將對太子的不喜之情擺在了明面上,朝中可能更加暗流涌動。
“那太子沒有任何表示么?總會拿出些銀兩來賑災(zāi)以此博得善名吧。”宇文翼暗道沐垚的聰慧,拉過她的手,望著她的眼說道“太子哥哥說此次賑災(zāi)雖然不能親自前往,但為體恤災(zāi)民愿意拿出自己私產(chǎn)兩萬兩用作安撫災(zāi)民,并讓東宮中的女眷日日在通明殿祝禱,祈愿我大閔風(fēng)調(diào)雨順。”
“那端親王定然也是出了兩萬兩了?”沐垚篤定的問道。看到宇文翼點頭,沐垚繼續(xù)說道“既然都是私產(chǎn),不從公中出錢,那我們襄郡王府自然也要如此。”說罷便走回里間,拿出紅色玉錦秋蓮匣子,取出了五千兩的銀票遞給了宇文翼。“我想著,太子和端親王是朝中炙手可熱的人物,其他親王自然不能越過他們?nèi)ィ疃嘁簿褪且蝗f兩,而郡王也不可越過親王去,不知道五千兩可還夠?”
宇文翼將銀票放在桌上“這五千兩是你的嫁妝,我自然是要不得的。”這也是宇文翼今日心中郁結(jié)的原因之一,他不過是個郡王,每年的份例銀子林林總總的加起來也不過萬余兩,又從不會收受其他王公貴臣的禮金,要補貼在宮中的母妃,加上府中的開銷,一年到頭也剩不下什么,每次賑災(zāi)他也都會為百姓盡一份力,從前自己苦些倒也罷了,如今娶了親不能帶著沐垚過緊衣縮食的日子。
沐垚著人叫了趙思遠(yuǎn)進(jìn)來吩咐道“你將這銀票送到戶部去,交給戶部尚書程錦之,說這是襄郡王送去的賑災(zāi)銀兩,為百姓盡一份心力,讓他修書一封帶回來當(dāng)做此次的憑證。”說罷也不顧旁邊的宇文翼想要阻攔的樣子,急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