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夏尾。早晚已經有了舒爽的清涼。
宇文翼今日回來便跑到了書房奮筆疾書,皇上不知為何,忽然間給幾位皇子出了題目《論治國理政》,這是諸位皇子在還未曾成年的時候便已經寫過的,不知為何又重新提起。
沐垚也樂得清閑,窩在炕上看著書,夏至抱著絮漓在地上來來回回的走著,不知為何,絮漓特別喜歡夏至,黏在夏至身上不下來,乳母要不去,甚至連沐垚有的時候都要不來。連冬至都打趣說不如讓乳母就此回去,將乳母的份例給了夏至的話,夏至沒幾年就能買個三進三出的大宅子。
墨荷端過一碟子桂花山藥糕和腌梅子來,說道“八月桂花香,一做這桂花山藥,好像滿院子都是桂花的香味兒。”沐垚拿起一塊放在口中,吩咐著“去給王爺送去一碟子吧,這半下午了想來會有些餓。”冬至喜滋滋的端著去了,自從她和鈺誠兩個人的婚事定下之后,凡是去給宇文翼送些茶點的活兒都交給了她,沐垚也吩咐過不必急著回來,也讓兩個人忙里偷閑好好的聯絡一下情感,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兒就好。
不想這次冬至回來的倒快,沒一炷香的功夫便氣哼哼的回來了,弄得墨荷幾個都有些莫名其妙,沐垚也看著她臉色不對,還以為和鈺誠吵了架,遂問道“這是怎么了?鈺誠欺負你了?”冬至將一碟子糕點丟在桌子上,發出嗆的一聲,虎的絮漓一癟嘴便哭了出來,夏至皺了皺眉,說道“你這是做什么,有什么說什么就是了,這么大的人怎么心里一點分寸都沒有,哪有在主子面前摔摔打打的。”
冬至一看絮漓哭了,沐垚的臉色也有些陰沉,才抿了抿嘴唇說道“奴婢沒進書房,在門口就看見一個丫頭在那給王爺磨墨,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狐媚樣子,奴婢連進去都沒有就跑回來了。”沐垚的眉心一跳,左邊的眼角不自覺的向上挑了挑,放下手中的書,問道“除了磨墨呢?”冬至扁著嘴搖了搖頭,沐垚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重新拿起書看了起來。
冬至微怔,她想過沐垚會有的很多種反應,或者直接沖過去趕走那丫頭,或者去向宇文翼興師問罪,沒想到竟然一個哦就結束了?她又跑到沐垚面前,繼續說道“王妃不生氣嗎?王爺的書房從來都不用丫頭伺候的呀,而且那個丫頭我見過,就是當初在花房的那個,不知道怎么就弄到了王爺的書房里頭,肯定是給了趙思遠銀錢,這個趙思遠,幾兩銀子就敢做這樣的事情,奴婢定要是問問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冬至越說越生氣,尤其是看到沐垚的無動于衷更是生氣。沐垚并非是因為心里沒有宇文翼而不生氣,可能是因為足夠相信宇文翼對自己的情誼?或許吧。
恰好在此時,墨荷走了進來對沐垚稟告道“王妃,趙管家來了,說是宮里傳了話來。”冬至一聽,氣沖沖的沖了出去,對著趙思遠劈頭蓋臉的說道“趙管家可真是個會辦事的,難道王妃平日里給你的賞賜不夠多,和著你就差那幾兩銀子?還是那丫頭崽子許給你了更多的銀子?”
“冬至!”沐垚從里間走了出來,呵斥了一聲。趙思遠一臉的驚恐,急急地問道“奴才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冬至姑娘,這是怎么了?什么銀子?哪個丫頭?”墨荷上前一步,對趙思遠說道“今日,冬至姐姐在王爺的書房里看到一個姑娘在為王爺磨墨,還敢問趙管家是否是您調配過去的人?”
趙思遠這才明白,連忙跪在地上,賭咒發誓的說道“天地良心,奴才做什么事兒都會提前向王妃稟告的,哪里就這么私自做了的?何況王爺身邊的人從來都是王爺自己擇的,奴才從來不曾問過。冬至姑娘真是冤枉奴才了,奴才從來不曾貪過一筆銀子,也從來沒受過其他奴才們的銀子啊。”
冬至的眉頭皺了一皺,嘟著嘴不說話。沐垚的心中卻是有些打鼓,這是什么意思?真的是宇文翼將人留下的?但在奴才丫頭們面前卻也不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