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手漸漸收緊了,那張泛黃的信紙漸漸的出現一抹褶皺,而深深地烙印在了皇后與葛翌晨的心里。皇后的心中五味雜陳,那封信他還留著,他竟然一直戴在身上,當年,葛翌晨是父親的學生,頗有學識與見識,還在青春懵懂的阮羽媛就這樣愛上了這個少年,恰好那個少年也深深地愛慕著阮羽媛,兩個人一起看過山河,一起看過繁星,一起憧憬著未來。她相信,只要他好好的讀書,博取功名,就能夠讓父親同意將自己許配與他。那時候的愛情充滿了純粹,如同一塊透明的水晶,沒有一絲的雜質。直到有一天,當時的皇后娘娘也是如今的太后娘娘召見,說要將她許配給即將成為太子的宇文諾的時候,那塊水晶便破碎了。
她哭過,也鬧過,可是最終拗不過定國公府嫡女的身份,和著眼淚寫下那一句“此生決絕,期待來世”的信后成為了太子妃。葛翌晨拿著那把琴和那封信離開了定國公府,從此流落江湖,他遠離朝堂,就是希望不再與她有任何的瓜葛,因為聽到她的名字心都會覺得痛。后來,她生下了皇子,成為了皇后,他知道,他與她之間的緣分在此生便斷掉了。兩個人就像站在一條長河的兩岸,那河上沒有橋梁,沒有船只,永遠都到不了彼岸。
他說服了自己,告訴所有人自己的妻子已經死了,將她徹底的埋葬在了自己的心里,那把琴是他從一個古齋中淘換回來的,是他唯一能夠買得起的物件兒,當初送給她的時候,她為它取名玲瓏鸞,為了紀念兩人彼此之間的情誼,直到這把琴徹底成為了一個紀念。沐垚找到玲瓏閣的時候,那把琴就在店中央放著,她身上的貴氣讓葛翌晨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夫人,后來聽到沐垚和兩個丫頭敘話知道那把琴是要送給皇后娘娘的,便將這把琴交給了沐垚。
他沒有想過讓阮羽媛再想起他,只是覺得,這把琴就是她的,如今也該還給她,算是了兩個人之間那僅存的聯系。
“你該如何解釋?”皇上已經不再去看眼前的人,他的頭低沉的如同一只斗敗的猛獸,他雖然心中對皇后沒有多少愛,但他從來沒有想到皇后對自己也沒有愛過,她心中一直流連著另一個人,兩個人這三十年來真可謂應了那句同床異夢。
皇后的眼睛只盯著那封信,就像看著年少的自己,那時候的自己在如今竟是那么的令人懷念,她后悔了,如果當初就此放棄自己的家族,與心中的人遠走高飛會是如何。她這一生真是不值得,沒有與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沒有得到過夫君的愛,害死了自己的妹妹,害死了皇長子,被自己養育了二十年的孩子恨著,甚至連太子都恨她,恨她讓他成為太子,成為棋子,失去了臧文芷。她這一輩子是有多失敗啊,唯一的幸運便是被跪在那兒的那個人心心念念的一輩子,可是又能如何,蘭茵如夢空嗟嘆。
“這封信,是我寫的。”簡單的一句話,沐垚便聽出了一股死意,那聲音透著灰敗,透著蒼涼。“好,既然你認了便罷。朕不會殺你,以后你是死是活都與朕沒有任何的關系。”皇上的聲音也是透著一分破敗,其實失敗的人何止阮羽媛一人。“如此便多謝了。”皇后的目光深深地向著葛翌晨望去,像是要將他烙刻在自己的心里。
殿外的天空已經逐漸黑暗了下來,皇后將腳上的牡丹金絲繡鞋脫掉,赤著腳走到殿外,腳底傳來的冰涼直直的插入她的心臟,雖然它還在跳動著,但卻已經死了。那一日夜里,皇后隕落在了她正陽宮的荷花池中,她走的時候面上竟含有一絲笑意,好像在告訴大家她已經解脫了。
皇上沒有掉過一滴眼淚,也沒有去看望過她的尸身,只對人說按照皇貴妃禮安葬,雖然朝中一片嘩然,但皇上的臉色告訴所有人此事不容置喙,也不要前來詢問。
葛翌晨在皇后死的第二天離開了京城,沐垚很是驚奇皇上沒有殺了他,然而慤妃的一句話讓沐垚明白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