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一向如此,幾家歡喜幾家愁,皇貴妃的落敗,意味著慤貴妃與麗貴妃的地位更加鞏固,而大家都知道,真正的贏家是慤貴妃,因為她生下的皇子宇文翼如今是皇上心中非常器重的皇子之一。
尚元十八年注定是一個多事之年,或許朝中的風一直都不曾停過,只是之前從未曾刮到沐垚的心頭。
除夕那天,雪也不曾停,沐垚特意讓府里的繡娘給絮漓做了一身大紅色錦袍,用銀絲雪線滾的邊兒,更是透著絮漓白皙可愛。夏至給絮漓帶上慤貴妃賞的項圈對絮漓說道“入了宮要乖乖的,今日可是所有人都在哦,絮漓一定不能吵鬧知道了嗎?”冬至收起這幾日沐垚抄寫好的準備明日供到宮內佛堂中的經文笑道“絮漓這么小聽得懂你說的是什么嗎?”
夏至將斗篷上的帽子給絮漓戴好說道“我們絮漓這么聰明一定明白的。”宇文翼笑著看他們這一幕,對給自己整理大帶的沐垚悄聲笑道“我看啊這夏至更是適合做母親,本來今年打算給冬至和鈺誠兩個完婚的,看來夏至也要快些辦了,你也好歹問問夏至可有什么意中人不曾?”
沐垚回過身看了一眼夏至,只是笑笑沒有答話。她曾經問過夏至,可是夏至一向都是內斂的性格,府中唯一的兩個能夠拿得出手的小廝便是鈺誠和鈺凌,可是看夏至的樣子仿佛對鈺凌也沒有過多的在意,所以這件事情沐垚便打算擱置一陣子,畢竟夏至是從小就長在自己身邊,定要好好的思量,何況她年紀也不算大,還有時間從長計議。
今日的除夕家宴依舊在上陽宮中,沐垚和宇文翼午時后入宮拜見過太后便和慤貴妃一同入了上陽宮中等候。朝中的重臣和家眷都已經落了座,見到幾人進來有幾個又重新站起身來走到宇文翼面前請安,幾位重臣的夫人也圍著慤貴妃和沐垚寒暄。
這在往年的除夕之宴上是很少見的,甚至有的大臣因為宇文翼的郡王身份看見了也會當做沒有看見一直坐在原處與其他人說著話。沐垚看著周圍的人,和他們假意笑著聊著,心中卻想著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可以真心結交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利益,有幾個是真的為百姓著想才會如此呢。然而親忠臣遠小人也只能在心中把握,在面上卻根本沒有辦法如想的那般容易。
不遠處傳來一聲頗為尖厲的女人聲音打斷了沐垚的思緒,她順著聲響回頭望去,便看到孫怡然手中抱著她和宇文晉的女兒宇文念禾,一臉兇意的指著絮漓對夏至說著什么。宇文念禾是尚元十八年二月生的,因為是個女孩兒,又趕上太子妃大喪,所以出生的時候并未引起很多人的關心,當時連滿月酒都沒有怎么辦,能省的環(huán)節(jié)都省了,對此孫怡然可是充滿了不滿,奈何皇貴妃也因著她沒有生出嫡子而有些不愉,所以她雖然生氣也只是敢在府中說一說對著宇文晉抱怨抱怨罷了。
沐垚走上前去,將絮漓抱在懷里,問道“怎么了這是?”夏至回道“念禾郡主過來想要看看良渚翁主手中的娃娃,良渚翁主便給了,翁主可能是手里空空的沒有玩兒的了,便要上前去看念禾郡主的項圈,結果端王妃便惱了。”夏至的話音剛落,孫怡然便上前一步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左臉,聲音非常的脆響,驚得周圍所有人都看向了這里。沐垚沒有想到她忽然間發(fā)作,看著夏至腫脹的臉龐,滿是心疼,遂質問道“端王妃這是做什么?不過就是小孩子間的玩耍,與夏至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要打我的丫頭?!?
“襄王妃連丫頭都管教不好,孩子都不會看,那就怨不得別人替你管教了?!便鍒惵牭竭@話很是無語,回道“不過就是兩個孩子之間玩耍又沒有齟齬,絮漓也只是想看看姐姐帶著的項圈罷了,端王妃如此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端王妃冷哼了一聲“姐姐?不過就是外頭撿回來的野孩子,如此也能叫我們念禾姐姐嗎?”如此說來沐垚便明白了為何孫怡然會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