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半晌,天有些蒙蒙亮的時候才睡下,還未曾睡熟,沐垚便聽到幾絲怯怯之聲,她有些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迷迷糊糊的皺著眉。“王妃,王妃醒一醒。”墨荷的低聲終于將沐垚的神志拉了回來,立時坐起身來,充滿了警惕的問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人知道了淑和公主的事兒?”她的聲音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極小,生怕吵到了還在睡夢中的兩個人。
墨荷搖了搖頭,可是低沉的神色卻并沒有改變,沐垚披了件衣服,帶著墨荷出了門,外面的天色依舊是灰蒙蒙的,看著經漏發現剛剛過了卯時,心中更是陰郁了幾分,看樣子是出了事,否則墨荷不會這么早的過來叫她。
“可是宮里出了什么事兒?”宮外與自己親近的人都在自己的身邊,又不是宇文淑的事情被人知曉了,她能想到的就只有慤貴妃與太后。
“是,剛剛有宮里的小內監來報,說是宮內的嘉貴嬪娘娘和祁貴人昨日從上陽宮回去的時候見了鬼,都嚇病了。”沐垚聽到此話有些糊涂,忙問著“這件事情可與母妃有什么牽連不成?”“皇上趕緊召了司天臺的司正大人來看,他說南方朱雀星異常,對應宮中東南方位的宮殿,而朱雀星對應鬼魅入侵,所以嚇到了兩位娘娘的鬼魅應該出自于東南宮殿。”
東南宮殿,整座王城算得上東南宮殿的只有慤貴妃的啟祥宮,可母妃的宮中出現鬼魅為何會嚇到其他宮中的人,而自己宮內的主位和嬪妃丫頭們都沒事。“父皇如何說?是要母妃搬離嗎?”墨荷搖了搖頭“并不曾搬離,其他宮內的主位已經都滿了,慤貴妃娘娘無處可去,只得住在自己的宮殿內,倒是那個嘉貴嬪娘娘說要找人前去驅鬼。”
“驅鬼?”沐垚在心中冷笑,嘉貴嬪就是宇文程的母妃,腦海中忽然浮現昨日看見宇文程與宇文晉在一起說笑的場景,越發覺得事情不簡單。“皇上答應了?”沐垚剛問完這話,便看見宇文翼幾個人匆匆穿了外衣從雨花閣里走出來。
江昱豪開口便說道“怎么選在過年的時候?”一句話令在場的人都驚住了,他是醫者,自然不會相信鬼神之道,聽聞之后第一句便道破了此事的玄妙之處,說到底他覺得此事是人為。而這種想法恰恰與沐垚剛剛的疑惑不謀而合。
“自然是過年的時候人的精神松懈,不多在意這些事情。”荃兒和宇文淑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被吵醒了,聽了個大概走上前來說著。“我倒是覺得過年的時候出了這樣的事兒便意味著不祥,想給父皇的心里拱起一股子火兒,恐怕這事兒還是要早做打算多加防范才是。”宇文淑到底是宮中養大的,什么事情想的深,也明白從何處入手,與自幼在西墨長大,見慣了廝殺都放在利刃處的荃兒不同。
“可是,就算是那鬼魅出現在慤貴妃娘娘宮中,叫了人去驅鬼,又能如何呢?這件事情能翻出什么事兒么?”荃兒的問話讓沐垚陷入了沉思,這也正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既然出手自然是要有所目的的,她的目的是什么呢?難不成僅僅是為了復寵?
一陣冷風吹過,沐垚本來穿的就少,此時更是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站在她身邊的盛蕭然看到如此,很自然的將衣衫披在了她的身上,說道“我們還是進去吧,大家都醒了,也不必要怕吵到誰。”荃兒一向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并沒有覺得怎樣,而宇文翼倒是心中有些不舒服,但看其他人也沒什么反應,只好壓住心中的不快,跟著沐垚身后走了進去,待到殿中,不露聲色的將盛蕭然的那件衣服遞還給了他。
“皇上可說了是什么時候驅鬼?找的是什么人?”最先得到消息的人是鈺誠,來稟告的是慤貴妃身邊的小太監小路子,他只認識鈺誠和鈺凌,和趙思遠都沒有說過,倒是個謹慎的孩子。“說是嘉貴嬪娘娘認識的一個道士,她嚇得病了,一直催促著皇上盡快呢,想必天一亮就會派人去請了。”